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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寵妃》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中宮寢殿裡,榻上斜靠著一個閉目養神的美婦人,穿著織金廣袖的暗紫長襖,腰上搭了一條狐狸毛的小毯,湯婆子隨意丟在手邊,屋子裡爐子燒得也旺,燻得人昏昏欲睡。
張嬤嬤跪在榻旁的毯子上,給主子捏著腿,餘光裡不住看著榻上人的臉色,語速時快時慢,聲音時高時低。
“娘娘,沈氏在外頭等了一個時辰了。”張嬤嬤提醒。
沈蕎就站在殿外的屏風處,也沒人看個凳子,一直站著。
盧氏頭隱隱作痛,難言的悲憤時刻折磨著她,青州傳過來訊息,說弟弟私通前朝,私藏前朝傳國玉璽。
她心急如焚,卸下釵環,一路跪到陛下的乾寧殿喊冤請罪。
此事可大可小,若處理得當,未嘗不可全身而退。她那時並沒多害怕。
她極力盤算,還派人前去知會了父親,可沒想到,第二個訊息緊接著就來了,說弟弟在押送路上,已然畏罪自盡了。
這絕無可能,她半個字都不會信。
定是那該死的野種。
好幾日,她神思都是恍惚的,盧氏子嗣亦是單薄,這一代裡,可堪大用的只有弟弟,弟弟沒有了,父親年紀也大了,若將來在朝中漸漸失勢,她中宮之位岌岌可危。
青州的人來報,說太子似有預謀,毫無先兆,一招調虎離山和聲東擊西,幾乎沒有給安定王反應的機會。
屍首旬前才送回敬都,因為擔著意圖謀逆的重罪,皇帝態度不明,家裡不敢聲張,只是偷偷下了葬,她連提一句回家祭拜都不敢,連弟弟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她幾次喊冤,試圖為弟弟平反罪名,陛下都充耳不聞,且這些日來,雖未追責,眼見著是對她越發冷淡,對盧家越發防備了。
她焉能不恨司馬珩。
他不能怎麼著太子,莫非他的一個小侍妾,她還不能整治了?
皇后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且讓她等著。”
沈蕎小腿肚子都快要抽筋了,暗自罵了皇后無數句。追根究底還是司馬珩惹下的禍事,於是沈蕎又罵了他無數遍,最後什麼脾氣都沒有了,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這皇宮真冷,尤其無人說話的時候,安靜得彷彿落針可聞,不知名的威壓一直壓在脊樑上,叫人喘不過氣,她原以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好,可只這片刻,她便知道,她渺小得不值一提,命運如何,全看運氣,她毫無招架之力。
她來中宮前做的那一番戲,也不知道王生看懂了沒有,也不來救救她。
約莫又等了一柱香的功夫,外頭天都暗了,掌燈侍女進來點了燈,內殿仍是毫無動靜。
葉小植容貌有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蕎沒有帶她來,跟著她伺候的是一個叫靜柔的侍女,靜柔眉宇裡都有些著急了,來之前王生公公交代要時刻注意娘子身子,可她而今動不都不敢動。
皇后宮裡的侍女嬤嬤,一個比一個兇。
許久,靜柔才鼓起勇氣,拉住進出的侍女,低聲詢問,“姐姐可否為我家娘子看個凳子來,我家娘子最近身子憊懶,不好久站。”靜柔湊近侍女,小聲說:“似是有喜了。”
侍女臉色變了一瞬,說了句稍等,便轉身回了寢殿,伏在皇后耳邊,輕聲說了句,“娘娘,沈氏那婢女,說沈氏似是有喜了。”
姿態疏懶的皇后,倏忽從榻上折了起來,柳眉倒豎,咬著牙問,“當真?”
作為中宮之主,她自然知道皇家的子嗣意味著什麼。
陛下登基時已然四十有餘了,她的髮妻早在邊線時候就因病而亡了,盧氏原本只是側室,因為司馬榮湚對她的兒子寄予厚望,她才能被扶正。
她入主東宮的時候,正是花信之年,滿心以為自己可以為陛下再生下一兒半女,可惜陛下早年醉心朝政,這幾年又沉迷丹藥,身體虧空嚴重,且隨著年紀漸長,對房事早已沒有了熱情,也曾為了子嗣吃些補藥勉強行事,最後徒增鬱悶罷了。
任她手段用盡,也無法改變局面,這兩年,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可最讓她恐懼的是,她的兒子竟然亦無法生育,從他曉事以來,房裡女子從未斷過,沒有一個肚子有動靜的,她悄悄找了無數太醫過去診脈,回來都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叩頭,只說:“二皇子尚還年輕,娘娘莫急。”
她焉能不急?
皇帝曾對自己孩兒寄予多少重望,而今就有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