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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運不假思索地說。
在利用權力方面,金超自認為遠遠不如這個看起來很蠢的牛鴻運。真的,北京很大,我現在又上了這麼個位置……我是可以為他想一想辦法的。他一個勁兒在催我。和紀小佩的矛盾難以緩和,金耀有再多的毛病,也終歸是我的親弟呀……很多時候,金超是那樣孤獨。
“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不行的話我真的把他辦到北京來……”
牛鴻運和張柏林都熱烈贊同。牛鴻運還特別關照說:“要是手續啥的有什麼問題,你告訴我……”
金超一時沒聽明白牛鴻運的意思。
張柏林解釋說:“你弟爾格不是一個農民嗎?農民咋能到城裡來?部長是說,可以為他弄上個公職……這樣你這裡不就方便了?”
金超恍然大悟,連連說:“謝謝謝謝謝謝。”
有了這樣一番談話,三個人之間最後一點隔膜也就消除了。
離開飯店的時候,異常興奮的金超竟然答應了十分鐘以前還在竭力拒絕的事情:“沒有問題。這樣吧,我明天給小康打一個電話,讓他見你們一下,諞一諞,照照像……這沒什麼。”
牛鴻運激動萬分,臉紅得像龍蝦,連連搖著金超的手,叫著:“老金!金主任!”
大廳服務小姐正在把嘴遮起來,仍然掩飾不住爬到眉梢的笑意。
金超解釋說:“這樣的事情太多,我不能都答應……”
牛鴻運連連點頭:“知道知道,我都知道。我真不知道該咋感謝你。”
“謝啥?”金超說,“咱不是老鄉嗎?”
“噢———對了對了對了,老鄉嘛!”
大廳裡迴旋著牛鴻運高亢嘹亮的笑聲。
張柏林看到,金超那輛黑色“奧迪”轎車已經停在大廳前面平滑的車道上了。
蘇北開始正常上下班。
他著手料理分管部門的工作,在此之前這些部門都由陳怡代為管理。工作就是這樣,一旦捲進去,就像上了傳送帶,沒有個止息。他不是頤指氣使的人,很多事情都親自去做,很少留給自己時間。但是,由於沒有了寫作壓力,他感覺日常工作還是很愉快的。當然,這裡還有金超的原因……他明顯地感覺到金超的大度,感覺到對他的尊重,這使他很感動。
現在,他臨睡前又開始長篇大論地寫札記了,札記中減弱了對身邊事物的譴責,更多地表達著對社會問題的思索;他正在創作的長篇小說和生活同步,有了新的進展;他最近又開始重新閱讀研究尼采的著作,因為寫作《一箇中國婦女的傳奇》,閱讀一度中斷了。他認為目前在讀的這本法國人吉爾·德勒茲寫的《尼采與哲學》,是研究和闡述尼采學說的著作中最好的一部。
蘇北很少讀當代走紅作家的作品。不否認當代作家中有很多優秀的人,有很多優秀的作品,但是這些人的作品不能夠構成時尚,構成時尚的是那些被騸割了思想的輕浮之作,它們被鼓勵著,欣賞著,把整個文壇弄得熱熱鬧鬧,擁擠不堪。
有的人由於偶然原因成為作家,獲得了話語權,他們不珍重這個光榮的名字,拋棄掉曾經珍重過的責任,專門製造垃圾。蘇北曾經向一位發表過有厚重歷史感作品的作家約稿———這位作家沉默了好幾年,他一定在打造真正的文學精品———但是,費九牛二虎之力拿到手裡的,竟是三十萬言像鼻涕一樣令人噁心的東西。作家遠離了生活,遠離了善和惡,遠離了美和醜,剩下的,僅僅是可憐的孤芳自賞,是杯水風波,是和女人在床上的翻滾,是那虛弱心靈的虛弱感嘆。
在這個無情世界的邊緣,你雖然會看到蔑視文學時尚的人在孤獨地寫作,孤獨地思想,會看到他們的作品以各種奇怪的方式在很小的範圍內被閱讀,但是你看到更多的是荒涼,是對文學價值的冷漠。
這不是普通人關心的問題,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他們生活的世界只有故事,沒有文學,文學的狀態也就不可能作用於他們的精神生活。不幸的是,蘇北不是這樣的人,這個在人世間行走了這麼久的人,在精神上與文學和思想的聯絡竟然還是那麼緊密,以至於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割斷它,這不能不說是一件耐人尋味的事情。文學的荒涼、思想的荒涼是不是他精神世界荒涼的一個誘因?是不是他精神生活危機的一部分?不知道。蘇北自己也不知道。
關於尼采的研究專著和他從事的創作沒有直接聯絡,甚至和他當時的思考也沒有任何關係,但那是思想,那是可以在臨睡前美妙享用的美酒佳餚。他沉迷於這樣的作品甚至也不是要為心靈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