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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康處長招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康健以為他要喝水遞上了水杯。他接過水杯喝了一大口,眯縫著眼睛問道:“康處長,跟著我幹是不是特別累?還要常常捱罵。”
“還好?”
“什麼叫還好,你這句話答得勉強呀!”
“跟著你幹累是累了點,但有成就感,至於捱罵嘛,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直腸子,訓過、罵過,從來不往心裡去。不像有的領導,整天是笑眯眯的,就是不幹實事,盡說些空話、套話和自己都不相信的假話。手中提著官帽子當成官場交易的資本。你不投資,你就得原地踏步,不跑不送原地踏步啊!到了提級晉職時就有人上眼藥水。這種人就是笑面虎、偽君子。我們心中像明鏡似的,這些人眼睛是向上的。說實話,咱陵州的印刷書報刊市場可得有你這樣的人來忽悠,其他人還真沒那個能耐。”
這話聽得他心裡很舒服:“算你小子會說話,一個大老實人也學會拍馬屁了,你的猜測是準確的,提你當處長,是我力爭的。孫海清是堅決不同意的。他說你能力平庸、文化非常低,一個雜技團扛大杆子的演員也能當執法處長?我說好漢不論出身,像康健從雜技團轉到印刷局,從中學文化補到大專,在執法處埋頭苦幹,真他媽的任勞任怨。從普通幹部到科長,一直是骨幹,論資歷實績都應當提拔了,其他幾個局長一附議也就透過了。好了,這些話我本來不應該告訴你,你既然點到了某些人的嘴臉,我不妨說說。不說這些狗屁事了,我肚子餓了,你到我的車屁股後面,扛一箱子牛肉麵來,也請那些施工的農民工一起解解乏。”
康健應命而去。這時他懷中的手機響了,他想這一定是市委書記來詢問工程進度了。他知道市委書記是市委大院中的夜貓子,經常工作到深夜,連辦公廳主任和秘書長、秘書們都感到跟著這位北京下派的書記有點吃不消呢,除了他有誰還能在這麼晚打電話來呢?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摸了摸有點潮溼的屁股站了起來,抽出手機接聽。原來是省局秦東方副局長的來電,頓時懸在胸口的那顆心就放了下來。說實話他打心眼裡就有點瞧不起秦東方,一個心比天高,心眼比針眼還小,心比頭髮絲還細的小官僚,缺少政治家式的大氣魄,就不要想去當大官,不要去“擺味、擺譜、擺派”。他在背後常常自由主義般地議論著他的頂頭上司。後來他這種不負責任的議論竟然成了秦副局長的綽號,背後人稱“三擺幹部”。當然秦副局長是不知道的。但憑那敏感的直覺秦局長當然心中也是有數的,因而對龔紅旗也就格外尊重、格外客氣,這就有點像是敬鬼神而遠之。
這“三擺幹部”半夜三更打什麼電話呢,他疑惑著接聽了手機。手機中那頭傳來秦東方局長尖尖細細彷彿是老孃們兒講話的聲音:“紅旗,啊!這麼晚打擾你的清夢,不好意思。”
“秦局長,我此刻正在鐘鼓樓廣場監造書報刊亭,你有什麼指示?”他特地強調了“監造”和“指示”兩個字眼。“監造”表示他正在夜以繼日地工作:“指示”表示著他對上級領導的尊重,儘管他心中並不認為這個領導值得他尊重,但場面上下級對上級的禮儀、面子還是要維護的,他不能不懂規矩,也即官場的遊戲規則,尤其是越是輕蔑的人,場面上還是要表示尊重。如果說對市委書記是一種敬畏的話,那麼對秦東方純屬是一種場面上的尊敬而已。
秦東方仍在電話中細聲細氣地說話:“別客氣,哪敢有什麼指示,還是你辛苦、你辛苦!紅旗呀,一定要注意身體。我有點事和你商量,上次趙書記開的案件協調會,全國‘掃黃’辦和省紀委交辦的那個案件中涉及到的香港大中華出版公司陵州市編輯部的情況,你前期調查工作做得怎麼樣了?”
“報告首長,完全調查清楚了,那個狗孃養的香港出版分支機構,完全在我們的視線之中,只要您老人家一聲令下,我們立馬就能出擊,把它給滅了。現在我沒敢驚動那些狗孃養的。”他有點大言不慚地說。
“謝謝你,謝謝你。”秦東方客氣地說。
“別客氣,我多次表態,市‘掃黃’辦那二十多號人,就是你省‘掃黃’辦在陵州市的別動隊,你秦局長指向哪裡我們就打向哪裡。”
“好,有你這個態度我就放心了。我現在向你通報一點專案組的情況。剛剛接到北京宋瑞誠、沈劍軍來電,北京天狼星文化公司的情況已摸清,犯罪嫌疑人王立成已抓獲。但是犯罪團伙的頭目東方道寬人在珠海。沈劍軍和魏武斌將透過公安部協調請廣東省公安廳配合緝拿歸案。而查抄東方道寬也即宋仁善在陵州的窩點和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