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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這是省出版印刷局的秦局長,和你家成新是校友,這是省‘掃黃打非’辦的宋主任,他們是來給成新送獎金的。”龔紅旗介紹道。
“成新他死了,他活著也是受罪,不如死了好。”老人用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淚。
“這孩子,可憐呀,打小就死了父母,是我拉扯大的,他從小就聰明,他成績好,我一直拉扯著他到大學呀!誰知那個病呀,就是治不了了。老天咋就不長眼呢,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卻死了,他下崗後,還掙錢養活我呀!現在他走了,我也沒有家了,我也要走了,二十八年呀,我們相依為命呀!”老人老淚縱橫不能自已。
老人的一席話說得秦東方、宋瑞誠、龔紅旗一陣心酸,眼淚差點落了下來。
龔紅旗說:“老人家你身體看上去蠻硬朗,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呀!”
“我今年七十四歲了,成新死之前交待,他有個四歲的兒子跟著方晶走了,那是王家骨血呀,一定要找到,也算對得起父母的養育之恩了。可父母生了他,從來沒有教育過他,他是和我過的。”
“老人家,你家成新是好孩子,他舉報了壞人,我們按規定給他發獎金,秦局長就是送獎金來的。”宋瑞誠大聲對著老太太的耳朵說。
秦東方此刻滿懷辛酸,他沉默著,彷彿記起了一個月前錢無忌帶他去過的那個神秘的富豪俱樂部,那裡有成群的美女等著陵州這些頂尖級的富豪們享用。那美女中有一個叫阿靜的女人,但是她絕不承認自己叫“方晶”,她說她姓“王”,他在沉思。
老太太似乎聽明白了:“你們說的壞人就是東方老闆那夥人,是呀,是他們拐走了方晶,帶走了孩子呀,是壞人哪,壞人哪。”
“壞人都被判了刑。”
“好,好,感謝政府。”
秦東方示意宋瑞誠,宋瑞誠遞上一個紙包說:“老人家這是4萬元錢,是舉報獎勵金。”
“有這麼多?這不老屋拆遷,政府給了20萬,成新治病喪事用了不少,加上這4萬,還勉強可以過一陣子了,沒有這錢成新他姑就不會收留我了。謝謝政府了,我明天就搬,你看這不,我東西全部收拾好了。明天女兒、女婿會來接我的,我可不願當釘子戶呀!”
“老宋,明天你們稽查隊是不是派幾個人,派輛車來幫老人家搬搬家。”秦東方對宋瑞誠說。
龔紅旗介面說:“這事秦局長你就別操心了,明天我派幾個弟兄,帶一輛依維柯足夠了。”他又轉頭對老太大聲說,“老人家你放心,明天我派人派車幫你搬家。”
老太太聽明白了,她“撲通”一下竟跪了下來:“我是遇到貴人相助了,感謝政府,感謝共產黨,你們都是好人哪。”
龔紅旗攙扶起了老太太。秦東方眼睛一熱,淚水止不住流了出來,他跨出了這爿骯髒紊亂的小屋,任秋風吹拂著他滾燙的臉頰,任熱淚滾滾而下,他想起了自己年邁的父親、母親。他想起自己也是一個工人的兒子,老百姓其實是很容易滿足的。
秦東方心情複雜地離開了王成新家。
晚上,他躺在家中的席夢思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我失眠了。身邊的華敏均勻地打著小呼嚕。這個女人自從提了副廳脾氣變得大了,打扮也摩登了,應酬也多了,人也比過去發福了許多,過去她睡覺總是脫得只剩三點,小鳥依人似的依偎在我的懷裡,讓我盡情地感受著女人柔嫩滑膩的肌膚給我帶來舒適的快感。現在也學會學著貴婦人穿著綢睡衣,經常背對著我去睡覺。看來女人是不能當大官的,一當了大官就失去了溫柔的天性,變得霸道了。自從兒子去了新加坡留學後,家中就剩老兩口,她也無了牽掛,晚上她也就坐著那輛嶄新的別克君威放開去應酬了。她是看不起我呀,說我這個省政府辦公廳下來的副廳幹了七八年就是上不去了,還他媽的什麼男人。我不是男人嗎?我當然要當一回男人給她看看。看人家錢無忌那男人當得多瀟灑。那種瀟灑是用金錢累積起來的精、神、氣,在當今這個走向市場經濟的社會,僅有行政頭銜是不行的,那象徵著嚴格的黨紀、政紀約束,微薄的薪金,不足以維護政府官員體面的生活,戰戰兢兢弄點灰色收入,又怕紀委來查,想著升正廳,又怕民意測驗過不了。而行政和企業雙重的身份,活著就瀟灑得多。我和錢無忌雖然同是副局長,他兼著批銷集團公司董事長,我兼著“掃黃打非”辦主任,收入卻是幾何等級的差別。同一個級別的官員,收入都有如此大的差距。難怪局和集團分家,那麼多人要向集團鑽,箇中原因不言自明呢。
在處分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