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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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中醒來,聞到一股藥味,下意識裡:這是哪裡?我這麼會在這呢?我感到頭有些痛,手痛,腳痛,全身痛。明白過來,這是醫院,我是怎麼來的?我怎麼沒有意識呢?我不停的搜尋記憶。
房間的牆壁很高,粉刷得雪白。床邊坐著一個護士。我正要坐起來,護士小姐把我按住了,她的額頭很寬,而且很飽滿,面板潔白,但眼神很嚴厲。她說,你還不能動。我問,我是在什麼地方?這是怎麼回事?
一陣恐懼襲擊我,突然感到汽車從我的身體下面飛走,有聽到一聲呼救,又受到那一下撞擊。
我下意識的喊著,方浩!盼盼!方浩!盼盼!我的老公和兒子呢?他們怎麼樣?
他們就在附近,他們都沒有受什麼傷,這真算是萬幸了。
門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她醒了嗎?小劉。
小劉看了看我,點了點頭。走到一邊,大夫來到我的身邊。
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我的手指死死的抓住被單,護士走開了,我盯著大夫,眼睛裡流露出祈求的眼神。大夫在我面前坐下拉住我的手。
他朝窗外望了一眼,很堅定地說,你一定要拿出勇氣來。
不,我想。不可能,我的心在戰慄。
我說,我的老公和兒子都死了嗎?他說,不,你的兒子很好,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我說,是不是死了?他說,是的。我悲泣起來,把自己埋在被單裡,我覺得自己失去了知覺,主治醫生讓我哭了一會。
我問,他一定很慘是嗎?他說,沒有,當場死亡了的。
我閉上眼睛,淚珠控制不住的象泉水般的湧了出來。當場死亡,生命永遠的消失,不符存在了。昨天還是一個好好的,開朗的人轉眼間就不在了,而現在,我不敢去想象。
我說,我的兒子呢?
他說在隔壁。
我點點頭,讓我單獨呆一會吧。醫生出去了,我哭了起來,我抓住自己的頭髮,陷進了絕望之中,那是萬丈深淵的絕望。方浩死了,離我們遠去了,我看不見他了,這怎麼可能呢。那是我最愛的人死了,我的天空陡然的倒塌了,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我想大聲的喊,我想出去狂奔,我想死,立即就死。隨他而去,沒有他我不知道我的生活該怎樣?我又想到兒子,我死了,可是兒子呢?
我不能死,也不能狂奔,甚至連大聲的喊都不可能,我怕兒子聽見我的哭聲,怕兒子知道這一切,我更不能讓兒子知道他失去了愛他的父親。我不能讓他幼小的心靈有著一塊殘缺。我只能靜靜地躺在這裡,讓淚水任意的流過面夾,溼頭枕頭。
一個星期以後,在朋友的幫助下方浩埋葬在天回鎮的皇恩寺公墓。
我不知道葬禮如何,我想不是很隆重,他走得好孤獨,沒有我們相送。我恨自己,在最後的一程沒有送他,我無力的躺在床上,我恨自己的腿不能走路,連自己的兒子也沒有到場。
我望著潔白的天花板,滿腦子都是方浩的身影,突然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我下意識的朝門口望去,方浩的哥方俊走了進來。
他是專門從浙江趕來的。自從哪次高速路上的出事以來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了,方浩已經埋了。方俊當時在浙江,由於事務纏生,不能參加葬禮。
他望著我說,你怎樣了?什麼時候出院?
我把眼睛望向窗外,我的視線裡是對面的高樓。我說,還不知道,我的腿還不能動,主要是內傷。只有等身體好了才能出院。
他吞吞吐吐的說,是啊,身體要緊,不過……我看他的表情異樣,牙子咬著下嘴唇,大概又是什麼是吧。我說,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遲早都得告訴你,那好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恆遠裝飾公司破產了,我自己也受了很大的損失,當前關鍵的是你本人的問題,如果把方浩的遺產全部拿出,雖然可以還清債務,但所剩的東西就沒有了。一無所有,沒有房子不說,也沒有汽車了,所有的東西都要變成倒閉企業的資金來抵償。
我還是當頭一棒。我驚慌失措的說,那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他說,我和你的主治醫生透過幾次的電話,他極力勸阻我,暫時不讓你受到刺激。再說,要改變這種狀況你也無能為力,方浩生前就已債臺高築了。我激動的說,不可能,怎會這樣呢?他死了,一切都變了呢?不,不,不,我不相信!他不是說只是小問題嗎,這麼突然就倒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