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洽,我們共同度過了三年艱苦、友愛、互助的下鄉插隊生活,相互都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我愛好文學,當時是省報 的通訊員,又會唱一些中外民歌,能講一些中外小說故事,大家都很願意接近我。只要青年人在一起,艱苦的生活會變得多彩和浪漫——我們一起勞動,一起辦宣傳 隊,一起排隊到公社駐地開會,一起排隊走向果園和山野……排隊是我們那個年代集體生活的特徵。那時知青隊伍中的紀律很嚴,男女之間絕對不讓談情說愛。但組 織上又一男一女的搭配式組成了知青小組,我們組24人男女各一半。其實這是一種讓我們作長期紮根農村鬧革命準備的政治意圖,也正是這種政治意圖誘發了青年 人的青春萌動。青年們便開始了天真爛漫式地自我找對,有意識無意識地朦朧地相互尋找著自己暫時的對方。後來粉碎“四人幫”,再後來下鄉大軍開始大批大批地 返城。我們也不例外,怎麼來的又怎麼走了,一時間像樹倒猢獼散,人走茶涼,各奔東西,誰也顧不上考慮誰了。
當年我們這個青年組裡大部分是市直機關的幹部子女,夏瑜也如此,她父親是一個大局的局長,返城後她優越地被保送到了一所衛生學校學了幾年,後安排到了這個部屬軍工企業從事衛生工作。
回城後,青年組的人的確是各忙各的,後又都結婚成了家,大家都很少見面。我返城後分配到一家企業工作,後又考上了職大,脫產苦讀了幾年,畢業後 調到一所機關從事秘書工作一干就是10年。機構改革,因年齡偏大不能再去機關,我便被重新分到了這個大型企業負責辦公室工作。我想,我們這代人什麼事都趕 上了,我更具典型性:61年“大砍”,母親工作的學校被撤,便隨母親從遠方回到了老家這座城市,上學時逢文化大革命,畢業後又上山下鄉,奮鬥到機關工作又 碰上機構改革,下一步不知還要碰上些什麼來著。命運在社會面前總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下鄉時,說真話,我偏愛著兩個女孩子。一位是夏瑜。還有一位女孩叫流雲(這個女孩子後邊我們還有相遇),流雲性格開朗、活潑、外向,我們接觸得 多些。那時晚上到村外看電影或外出活動,她願跟我在一起。記得有那麼幾次外出看電影,她總是說累,看到半場我們就返回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們默默地走著, 沉默中表現出一種相互地愛慕,信步在鄉間黑夜的小路上,她總會不自覺地偎依著我。她在我身邊好像特別膽怯,風吹動了樹冠發出的沙響,夜遊小動物的竄動都使 她把我抓得緊緊地,恐懼中她總是帶有些嬌滴地問這問那,她在我身邊時,我總是儘量克服那種未成熟男孩仍有的幼稚,表現出一個男子漢特有的剛毅和膽量,以消 除她對自然界的恐懼,似乎是讓她知道,任何動物都與人在友善地存在著。那個年代雖然貧窮,但社會環境好,夜路上的遇人是沒有什麼可疑可怕的。那時候我們之 間是清白的,單純的,單純到了不懂得擁抱和接吻是一種正當的愛的表達方式……
夏瑜與流雲在性格和情調上有所不同,夏瑜不善言談,但她能在大家中演示一些我和流雲友好的動作,讓大家開心和發笑,表現出一種善意的嫉妒,說實 的,我從心底裡喜歡夏瑜這位贏弱、矜持和內在幽默感的女孩子。由於種種原因,我和流雲疏遠了一段時間,也就在這段時間裡,她隨父母的調離而離開了共同生活 的青年組。這樣夏瑜和我的關係相對密切了起來。不管怎麼說,我感謝這兩個女孩子,就像李春波唱得《小芳》那首歌:“謝謝你對我的愛,使我度過了那個年 代”。我應該終生感謝她們!我想不起是那位作家曾說過這麼句話:“男女之間的感情慰藉能使脆弱的生命變得偉大而頑強。”今天面對夏瑜,我總還想起遠方的流 雲,有時便自言自語地向遠方問:你現在活得好嗎?
如果我的情感之牆是用一塊塊沒有規則的石頭壘起來的話,夏瑜和流雲則是這塊牆壁上最基層又是最大最有規則的那塊。
10月16日
一個有修養的男人,如果他真得愛一個女人,他會一切為這個女人著想的——她的聲譽,她的生存環境,她的婚姻與家庭……表現出一種責任。就像你在 山坡上碰到一棵非常喜愛的野花,你總會在欣賞它的同時,為它保護好周圍的生態環境,甚至想到為它澆水施肥……像羅丹對他的模特……這又讓我想起了米蘭。昆 德拉在他的《不朽》一書中說的一段話:“只有一樣東西可以使他(她)擺脫這種漠不關心的態度,就是對一個具體的人的愛情。如果她(他)真的愛一個人,那 麼,她(他)對其他人的命運不會漠不關心,因為她(他)所愛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