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偷情

第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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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這個年，我39歲了，俗話說：路行一半半九十。我的理解就是說路走了一半也就走了全程的百分之九十了，有道理，但不一定對。39歲，人生的什麼也基　本經歷了，再活39年也是在重複，我想說出這句話的人可能把那百分之十是指的死亡，也就是死亡還沒體驗了。39年的風秋冬雪，我看到孩子大了，父母老了，　青春氣退了，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了……夢想成真的事少了，憂患意識強了，什麼也憂，有時流星劃過夜空，總有一種落頂傷我的感覺。昨晚的那些鞭炮聲，把我的　思緒溶進了一種深沉、悠遠而醇厚的年的氣氛裡。使我想起了魯迅先生《祝福》裡那開頭和結尾的描述，這是對中國傳統節日——過年的空前絕後的描寫，我想魯迅　先生也是在“憂”的心緒下這樣寫出來的，因為小說是寫祥林嫂，是寫一個悲劇人物，寫這樣的人物，他心情絕對也好不了哪裡去。我正想再把這開頭和結尾的文字　背誦一下，了我對過年這種說不明道不清的心理，辦公室的電話鈴響了。“喂，你值班？”

“是啊，夏瑜，你好，今天聽到你的聲音非常高興，祝你春節好！”

“我也祝你。我現在在孩子奶奶家，我叫他們都出去走走，我留下來看門，為得就是給你打電話的，我昨晚喝了你祝福的一杯葡萄酒後，再一滴沒喝，一杯就夠了。”

“昨天晚上，我也如此，按照咱們約定的自己喝了一杯你祝福的酒，昨晚特別想你，如果我能和你一塊過春節，那是一個什麼心情？在我們都增加了一歲的時刻裡，我想念你。”

“思念，我前幾天看了一篇文，文中講：人生的意義在思念中延續。”夏瑜說。

我說：“對，新的一年從思念開始。但我覺得從思念開始很折磨人，你知道這是一種有其實際意義的企盼，思念是一顆心與顆心之間情感的渴求，是一種思緒與另　一種思緒之間渴望溝通的企盼，是一種雙方之間相互擁有企盼。放假期間，我把你的像片夾在一個紅塑膠書皮裡懷在我西服的內兜裡……”

“唉——我也很想你，我從結了婚就討厭過年，一點也提不起情緒。惟一一點就是盼著我們兄弟姐妹從外地回來在我父母家團聚。說實在的，相比之下我什麼都有　了。這幾年，他也許是為了我，也許是為了他自己，和他幾個倒爺兄弟，狐朋狗友，折騰了年，小到香菸大到汽車，倒弄了幾個錢，我住得房子是一流的……我的兄　弟姐妹，我的父母生活得都不錯，我缺乏的就是夫妻間的感情。世間的一切不成等式的太多了，物質不等於精神，財富不等於幸福，金錢不等於知識，夫妻不等於愛　情，同床共枕不等於心心相印……”因辦公室裡沒有人，我們繼續通話。

夏瑜說：“年前這幾天，在我們住得樓下，有一對討飯模樣的　老夫妻，牆角就是他們避風的家，我想過年他們可能就走了，我一直在觀察著他們。前幾天他們便開始邊討飯邊拾柴。除夕夜裡，看見他們相互偎依著，點起了柴　火。他們對周圍的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一點也沒有反應。他們無語相對，沒有歡笑，但他們之間的相依相戀，表現地那樣直樸那樣真切，對周圍高樓間的燈火與酒香表　現的那樣淡然。我在他們面前站了很久，他們對我視而無睹。臨走時，我掏出了20元錢向那位老太太遞去，但老太太接錢的表情讓人感到麻木，她只是看了看我點　了點頭。我在往家走的路上茫然了。整整一個除夕夜，不時地在思考一個問題：愛是什麼？異性之間的感情是怎樣產生的……”

我說：“夫妻間的這種關係是相當複雜的，你看過美國著名短篇小說《麥琪的禮物》嗎？”

“看過，小說家們只把存在奉獻給了讀者，但他們曾來把這種存在的理論根據說出來，就像畫家，只畫美麗的花朵。”

我說：“小說其實是一種對人和生活的白描，讓讀者看後自己去提煉主題思想。有些問題是講不明的，研究不透的。人與自然的融洽，人與人的融洽，都是一種緣　分，緣分其實是一個融洽點，你為什麼生在地球上而沒生在火星上，這說明地球與人有融洽點，愛情、婚姻也都此。在茫茫的人海里有你有我有他，人與人都有一個　融洽點，但你、我、他都不一定尋找到這種緣分，有的人尋求一生，有的人尋求一生也惘然。這是一種非常的偶然性。婚姻的結合，不是因為尋到了這種融洽點而結　合的。瑜，還有很多話要說，不覺得40多分鐘過去了。今天很高興，我們在大年的初一輕鬆地談論了一個不很輕鬆的話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