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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高積毅嫌棄地皺了皺眉,抽著煙模模糊糊地道:“外頭很多女人想要認識我們這樣的人,覺得我們愛玩,大方,手裡也有資源,你就看看舟舟吧,京城裡數一數二的高幹子弟,還長了一張白麵皮兒似的俊俏臉,他這些年身邊就沒斷過人,但你們都不知道,其實很多事情,尤其是婚姻,我們是肯本沒有辦法選擇的,他今年估計就要正式進中原董事會辦公室了,跟鬱家的婚禮也是遲早的事兒,你以為他對你特別一點,就是愛你了?別做夢了,他自小就在這個圈子長大的,如今還混得這麼風生水起,什麼遊戲規則他不懂?你以為他會為了你,毀了跟鬱家的關係?”
高積毅冷冷地說:“西棠,我勸你拿點錢,趁早抽身吧。”
西棠身體僵硬,怔怔地站了半晌,突然轉過身來,一雙眼睛明亮如寒星,直直地盯著他的臉:“高先生,鍾巧真的是自己跳下去的嗎?”
高積毅站在花壇邊,臉上的笑容如一副猙獰的爪牙:“西棠,你還是那麼天真。”
☆、第 17 章
西棠僵硬著身體,一步一步地往住院大樓裡挪,走到大廳時候,忽然胃裡一陣抽搐,她立刻拔腿就跑,衝進病房區一樓的盡頭,撐住了衛生間的洗手盆,喉嚨裡湧上的一陣一陣的腥味,忍不住伏在上面開始嘔吐。
鍾巧走的時候,她沒有在她身邊,甚至連訊息都是隔了一個多月後才得知的,鍾巧在大學時的第一個男朋友廖書儒打電話找到了倪凱倫的公司,然後輾轉給她帶了一枚戒指,說是鍾巧遺書裡唯一留下的東西,指明要留給她的,說是做個想念。
那是一枚很普通很普通的銀飾戒指,西棠也有一個,是大二那一年的聖誕節,她跟鍾巧一起在校門後的一家小店鋪買的。拿到那枚戒指的時候,西棠躺在自己家裡,哭了整整一個晚上。
鍾巧總是愛拉住她的手,柔軟暖和的手指,她的手曾經拉著她,一起上課,吃飯,逛街,這雙手撫摸過她的臉,她的肩,她的身體。
豐滿的身體,明豔的髮膚,溫暖的手指,如今已經全部化作了冰涼的灰燼。
鍾巧是北京人,但父母早已離異多年,她的身後事是她大哥大嫂和兩位朋友操辦的,一位是廖書儒,另外一位儒儒不認識,但據他的描述的樣貌,絕對不是高積毅。
西棠最後一次見她,是在醫院裡,那段時間她住在醫院裡,鍾巧戲也不接了,天天去菜市場買菜給她煲湯,晚上就在病房裡陪她聊天,一邊聊西棠一邊哭,她那段時間哭得太多,淚水浸得眼角都發炎潰爛,鍾巧拿著棉籤給她擦消炎藥水,擦著擦著開始破口大罵趙平津,直到護士來敲門制止。
親姐妹也不過如此。
有一天晚上鍾巧在她耳邊說:“高積毅說要帶我去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