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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他終於明白他原來不過是一個被人踩著往上爬的梯子,最後還要被她推倒奚落。
她憑什麼無辜,憑什麼一副哀哀切切的神情,她憑什麼哭。
怎麼會有那麼可恨的女人,他恨到了極致,只恨不得直接殺了她,卻最終什麼也不能做。
眼前忽然一片刺目的燈光亂閃,激烈的喇叭聲這時才傳入耳中,趙平津愣住了一秒,才直覺地一腳死死地踩盡了剎車,手上猛地打方向盤,下一刻,車子瞬間撞進路邊的防護欄,砰地一聲鋼板巨響,他的眼淚終於痛痛快快地流了下來。
前座的氣囊彈了出來,他覺得輕鬆了,甚至沒有一絲痛楚,恍恍惚惚失去了知覺。
☆、第 16 章
西棠走過機場的客運長廊。
夏季的京城,蔚藍高遠,西棠記得以前電影學院,抬頭望過去無垠藍空,鴿子的悠長哨聲劃過,鼓樓外是大片的綠地,而如今從機場的巨大的玻璃窗外,只看得到一片灰濛濛的天。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再來過北京。
曾經她多麼的熱愛北京,大而空曠的北方城市,她以為自己會在這裡定居,跟一個深愛的男人,生活一輩子。
後來她離開時,是躺在救護車上,意識不清,生死當頭,再沒有什麼值得掛念。
這五年來,西棠只來過一次北京,哪裡都沒有去,火車到了北京西站,她下火車直接去了九公山墓園看鐘巧。
她知道自己此生已經不再適合北京。
一個穿著休閒西裝的男人,在旅客出口接到了她,他特地確認問了一句:“黃西棠小姐?”
西棠點點頭。
他臉色那一刻甚至有一絲微微的驚詫,但很快調整了過來,他客客氣氣地道:“您好,我姓龔,是趙先生的助理。”
西棠殺青了上一部戲,她腦袋上的頭髮開始冒出來,毛茸茸的兩三寸,公司造型師給她修了一下。
有點像個清秀可人的小男生。
她神色有點呆呆的:“他怎麼了?”
龔祺說:“車子好,沒大事,沈先生走不開,特地吩咐我來。”
醫院裡,趙平津午睡醒來,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縮在病床對面的沙發上,抱著枕頭打瞌睡。
趙平津叫了一聲她名字,有氣無力的:“喂,你怎麼來了?”
西棠也沒睡著,聞言站起來:“你醒了?要喝水嗎?”
趙平津點點頭,西棠將水杯端過去給他,趙平津伸手去接,右手動了動,卻忍不住直皺眉,他胸口撞斷了兩根肋骨,造成氣胸和積血,所幸內臟沒大事,胸口綁著繃帶,他受不了疼,天天要打止疼藥。
西棠看見他臉都白了:“要叫護士嗎?”
趙平津沒好氣地答:“你就不會自己拿著給我喝?”
晚飯時候西棠給他餵飯,趙平津這幾天幹躺著什麼也不能做的煩躁心情從見到她忽然就消散了,他看著眼前的人,低眉順眼的給他挑魚湯裡的刺,烏溜溜的頭髮新長出來,看得到額頭一層軟軟絨絨的細毛,忍不住的嘴角微翹:“哎,這麼溫良恭儉,下部戲演古裝了吧?”
西棠一把將勺子塞進他的嘴巴:“吃你的飯。”
夜裡交班醫生過來查房,這位也是他發小,見到西棠在,擠眉弄眼的,嘴上卻一本正經:“今天恢復得還可以,舟舟,夜裡止痛藥減了吧?”
趙平津卻認真做了介紹:“這是西棠,這是周子餘醫生。“
西棠客客氣氣的:“周醫生。”
趙平津說:“子餘是上海人,西棠很會做本幫菜,毛蟹和春筍什麼的,便宜你小子了,明天白天的班吧,中午過來吃飯。”
西棠會做菜,很小時候就給媽媽在廚房打下手,到了北京之後,一個魚米之鄉養大的江南女孩兒,為了他開始接觸各種麵食的製作,趙平津吃得一向講究,但對黃西棠煮的東西卻從不挑食,疙瘩糊了也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們剛住在一起不久,黃西棠開始學著給他做飯,那一天晚上他下班回來,她從熱氣騰騰的廚房出來,神氣活現地端出了一碗炸醬麵。
那一碗麵做得非常的漂亮,肉丁被黃醬咕嘟透了,肉皮紅亮,麵碼兒上的香椿芽兒和青豆嘴碧綠一片。
也許是幻覺,他感覺自己吃出了家裡老保姆的味道。
她坐在餐桌旁,有點忐忑不安的神情,一直問他好不好吃。
他只是擱下筷子,淡淡地說了一句:“不錯。”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