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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我的小馬跑起來要一個來時辰呢。如果跑得快一點,夜宴還沒有結束,我還能吃上剛下架的烤鹿肉呢。
等我趕到營地的時候,時間剛剛好,鹿肉冒著撲鼻的香氣,而且沒有多少人和我搶它。他們許多人喝得俯臥在地,或者仰面朝天地躺著,還在高呼暢飲。跳舞的女人們已經不見了。現在是那些男人們自己在跳,他們光著上身,把酒倒在自己的身上,舞動著光亮亮的刀子在跳。
我在烤鹿架那兒遠遠地看到那名短眉毛的黑甲武士走到呂貴觥的身邊俯身說了些什麼,呂貴觥鐵青著臉走到自己的金帳裡,然後又急匆匆地走了出來。他走得太匆忙,撞翻了一位侍女端的湯盆,他那件漂亮的金線緞衣上灑滿了鮮美的湯水。侍女低低地叫了一聲,跪了下來。呂貴觥轉身怒視她,打了個手勢,我看到幾名黑甲的武士擁上來把她拖了出去。
他的眼睛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也許還有驚慌。我想,他並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無所畏懼,這也是個可憐的男人呢。
營地裡似乎變亂了。那些光膀子的青陽漢子被急匆匆地搖醒,只有蠻舞人還在繼續喝酒和睡覺。青陽人騎上馬,他們臉上都露出生氣的神情,幾隊騎兵分左右轟隆隆地跑出了營帳的轅門,還有些騎兵就在營地裡亂跑,碰到還站著的人就撲上去問什麼。
一匹鐵甲鏗然的馬慢步跑過來,把地上的草葉踢到空中。馬上那個兇惡的虎豹騎兵按著鞍,探下身來喊道,“小孩,你看到什麼人出去了沒有?”
“他們在吵什麼呀?”雲罄騎著她的小白馬跑過來問我,“原來你也沒睡著,正好我也睡不著啊,我們一塊去湖邊玩吧。”
“我不去。”我說,揮鞭開啟她伸過來的手。
雲罄委屈地哭了起來。我那一鞭子敲得大概重了點,不過我還是沒有理她,而是打著小紅馬飛跑了起來,一邊跑我還一邊踢它的肚子。它可不喜歡人家這樣踢它的肚子。
那兒是最隱秘的沼澤。沒有去過那兒的獵人的指點,他們可找不到蠻舞的公主,也許他們會以為她也被狼抓走了,那樣就沒事了吧。
我拼命地跑著,可是小紅馬不聽話地扭著脖子,非要斜著跑,我使勁地想把它擰過來,結果它摔倒了,我滾倒在一大片藍汪汪的毒花叢中。
在蠻舞人臨時的簡陋營地裡,我甦醒了過來,全身上下一點傷都沒有。
“楚葉,”我蠻橫地喊著說,“我要吃奶!”
那天清晨,我看到青陽的金匠,在全力打造一張漂亮的繪刻著纏繞的雙月的金盤子。我還看見蠻舞的青甲武士獨自在墨弦河邊刷他的馬,馬肚子上那些藍色的泥斑被一點一點衝入河裡。
“青陽的王子就要回去了。”楚葉告訴我說。
“貢賦也收了,人也見了,兵也閱了,圍也打了,叨擾良久,我該設宴一次回請蠻舞的各位大人。”呂貴觥說。他兩眼因為酗酒過度而發紅,以那長如鷺鷥的脖子從馬背上伸下來俯瞰蠻舞王。蠻舞王看到他臉上的笑容似乎不是開玩笑的模樣,不由得受寵若驚:“不敢當,不敢當。”我舅舅胖胖的臉上飛起一坨紅來,他再三辭謝,不過青陽王子還是執意要辦這麼一次宴席,使用的菜料餐具酒水廚師還都是從青陽帶過來。
那一晚上的宴會盛況更要超過了前次,營地裡所有的人都要參加,可是青陽的那些騎兵卻沒有來赴宴。青陽人將帶來的所有的木桶裝著的青陽魂盡數開啟,醇厚的美酒如溪水般嘩啦啦地流淌,那濃郁的香氣讓飛過營地的鳥兒們都墜落了下來。魚翅、熊掌、擎梁半島的獼猴腦,冰炎地海的角鯨舌、莫合雲嶺的白鹿唇……諸班珍奇佳餚流水介送上席來。青陽人帶來的那些歌姬和舞姬,在席間那些紅綃籠罩的燈籠下曼聲而歌婆娑起舞,其華麗裝束要勝過蠻舞的女人十倍,白鬍子白眉毛的吟遊詩人跪在地上彈著琴,要為王子的這次圍獵當場賦詩,再用古老的韻格調彈唱出來。這些歌賦華麗而繁盛,從被酒泡軟了的嗓子中重重疊疊地婉轉而出,聽起來極其受用。他們雖然滅了白梨城,但白梨從東陸帶來的許多習俗已經深入到草原中心。青陽絕對不會承認這一點。
酒到半酣的時候,青陽王子端起一角酒,環顧四周說:“我還有件漂亮的東西要給大家欣賞。這是我這次到蠻舞原所得最好之物,就送給蠻舞諸位大人為禮,也作為我青陽和蠻舞結盟為友的信物。”
蠻舞王喜上眉梢,連忙離席叩謝。呂貴觥大手擺了擺,他身後的護衛向後退開,把營帳的門讓了開來。
黑甲的將軍把手放到了自己的刀柄上,他的頭轉向了另一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