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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地靈,人中之傑”齊智、虯髯老人“氣吞鬥牛”連天雲,結義兄弟三人,俱是衡山一役之生還者。昔日那慘烈的景象,他三人至今每一思及,猶不免為之潸然淚下。
大廳中寂靜良久,李長青緩緩道:“最令人痛心疾首的,便是事根本只不過是欺人之局,我與齊智齊大哥,連天雲連三弟,少林弘法大師,武當天玄道長,以及那一代大俠‘九州王’沈天君,最後終於到了回雁峰巔藏寶之處。那時我六人俱已是強弩之末,合六人之力,方將那秘洞前之大石移開,哪知洞中空無一物,只有洞壁上以朱漆寫著五個大字:‘各位上當了’……“雖已事隔多年,但他說到這五個字時,語聲仍不禁之為顫抖,仰天吐出口長氣,方自接道:“我六人見著這壁上字,除了齊大哥外,俱都被氣得當場暈厥,醒來時,才發覺沈大俠與少林弘法大師,竟已……竟已死在洞裡……原來這兩位大俠悲天憫人,想到死在這一役中的武林同道,自責自愧,悲憤交集,竟活生生撞壁而死。武當天凝道長傷勢最重,勉強掙扎著回到觀中,便自不治。只有我兄弟三人……我兄弟三人……一直偷生到今日……”語聲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眾人聽得江湖傳聞,雖然早已知道此事結果,但此刻仍是惻然動心,甚至連那落泊少年,也黯然垂下頭去。
“雄獅”喬五突然拍案道:“生死無常,卻有輕重之分。李老前輩之生,可說重於泰山,焉能與偷生之輩相比,李老前輩如若也喪生在衡山一役之中,哪有今日之‘仁義莊,來為江湖主持公道!”李長青黯然嘆道:“衡山一戰中,黑白兩道人士,雖然各有損傷,但二流高手之中的白道英俠,十九喪生,黑道朋友大多心計深沉,見機不對便知難而退,是以死得較少,正消邪降,武林局勢若是至此而變,我等豈非罪孽深重,是以我齊大哥才想出這以懸賞花紅,制裁惡人之法,因此舉不但可鼓勵一些少年英雄,振臂而起,亦可令黑道中人,為了貪得花紅,而互相殘殺。”
花四姑嘆道:“齊老前輩果然不愧為武林第一智者。”
李長青道:“怎奈此舉所需資金太大,我弟兄雖然募化八方,江湖中什八家大豪也懼都慷慨解囊,數目仍是有限,這其間便虧了‘九州王’沈大俠之後人,竟令人將沈大俠之全部家財,全部送來,沈大俠簪纓世家,資財何止千萬,此舉之慷慨,當真可說得上是冠絕古今。”
“雄獅”喬五擊節讚道:“沈大俠名滿天下,想不到他的後人亦是如此慷慨,此人在哪裡?喬某真想交他一交。”
李長青嘆道:“我兄弟也曾向那將錢財送來之人再三詢問沈家公子的下落,好去當面謝過,但那人卻說沈公子散盡家財之後,便孤身一一人,浪跡大涯去了,最可敬的是,當時那位沈公子,只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髫齡幼童,卻已有如此胸襟,如此氣魄,豈非令人可敬可佩。”
“華山玉女”柳玉茹幽幽長嘆一聲道:“女子若能嫁給這樣的少年,也算不負一生了……”
“玉面瑤琴神劍手”徐若愚冷冷道:“世上俠義慷慨的英雄少年,也未必只有那沈公子一個。”
柳玉茹冷冷瞧他一眼,道:“你也算一個麼?”
落拓少年含笑介面道:“徐兄自然可算一個的。”
徐若愚怒道:“你也配與我稱兄道弟。”
落拓少年笑道:“不配不配,恕罪恕罪……”
柳玉茹看了落拓少年一眼,不屑的冷笑道:“好個沒用的男人,當真丟盡男人的臉了。”語聲中充滿輕蔑之意。
落拓少年卻只當沒有聽到。“雄獅”喬五雙眉怒軒,似乎又待仗義而言,花四姑瞧著那落拓少年,目光中卻滿是讚賞之意。
李長青不再等別人說話,也咳一聲,道:“我弟兄執掌‘仁義莊’至今已有九年,這九年,遭遇外敵,不下百次,我兄弟武功十成中已失九成,若非我等那忠僕義友,冷家兄弟拼命退敵,‘仁義莊’只怕早已煙消雲散,而‘仁義莊’發出之花紅賞銀,至今雖然已有十餘萬兩,但昔年之母金,卻至今未曾動用,這又都全虧冷二弟經營有力,他一年四季,在外經營奔走,賺來的利息,已夠開支,這兄弟三人義薄雲天,既不求名,亦不求利,但‘仁義莊’能有今日之名聲,卻全屬他兄弟三人之力,我弟兄三人卻只不過是掠人之美,徒得虛名罷了,說來當真慚愧的很。”
柳玉茹嫣然笑道:“李老前輩自謙了……你老人家今日令晚輩前來,不知究竟有何吩咐?”
李長青沉聲道:“衡山寶藏,雖是騙局,但衡山會後,卻的確遺下了一宗驚人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