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鞭痕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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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尚書朱明德猜楊景澄可能有後手,他正嫌事兒不夠大,當即道:“世子請!”
楊景澄伸手招來了小廝,命他去後頭把葉欣兒帶到前頭來。小廝領命而去,很快,擱著牆體便聽見了小廝喚葉欣兒的聲音。瑞安公府孩子少場院大,東路一溜四進的院子皆歸屬楊景澄。他平日裡住在二進,靈堂則設在一進。
因正在辦喪事,故封了兩進之間的大門,以免外客不小心衝撞了裡頭女眷。此刻楊景澄有命,偷著看熱鬧的看門婆子索性開了鎖,只聽吱呀一聲,院門大開,葉欣兒便抄近路從靈堂後繞進了前院。
垂頭走進來的葉欣兒卜一抬頭,在場眾人皆眼前一亮,紛紛暗贊好個美人兒!唯有文思敏臉色驟變!
譚吉玉眼皮一跳,文思敏的神情變化瞞不了人,莫不是文家果真試圖讓丫頭殉葬?還讓楊景澄抓了把柄?久居官場之人,個個皆是察言觀色的好手,文思敏很快收斂神色,卻連老眼昏花的梁王都看了個分明,心中冷笑,什麼時候章家的狗腿子也敢蹬鼻子上臉了!?
楊景澄指著葉欣兒對眾人道:“此乃文家養大的丫頭,昨夜之事便叫她來講吧。”
瑞安公揉著發脹的太陽穴,不知兒子葫蘆裡賣什麼藥。不過只要不直接牽扯章家,倒也無大礙,且靜觀其變。
都察院另一個監察御史戴宏茂眼看不好,立刻跳出來道:“世子此舉不妥!雖是文家丫頭,現卻是世子的人。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世子的人指認文家,恐怕難免偏頗了。”
楊景澄斜眼道:“怎麼?我跟個七品官兒過不去,還須得偽造證據?”
這話險些把戴宏茂噎的栽個跟頭,是啊,宗室世子不肯講理的時候,誰能把他們怎麼樣?漫說今日只是打了大舅子,便是把岳父揍了,聖上至多假模假樣的罰個俸祿,簡直不痛不癢。且瑞安公府素來不理外務,認認真真的混吃等死,犯得著處心積慮的搞栽贓麼?
葉欣兒沒開口,卻是眼神冰冷的看向了文思敏。文思敏沒來由的打了個激靈,葉欣兒曾是他的書房丫頭,知道的事太多了!
朱明德見此情狀呵呵笑了兩聲,柔聲道:“姑娘且將昨日經歷說與我們聽聽,若是有委屈,我等自為你討個公道。”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到了葉欣兒身上,葉欣兒頭一回見這麼大的陣仗,緊張的呼吸都有些困難。她強行定住心神,朝眾人盈盈一福:“奴婢見過諸位大人。”
朱明德笑呵呵的道:“無需多禮,有話直說吧。”
葉欣兒卻沒直說,而是先自我介紹起來:“回稟諸位大人,奴婢名喚葉欣兒,家父乃昔年戶部清吏司的郎中葉合宜,十一年前問罪,奴婢便被官賣到了文家,做了大爺的書房丫頭。”
原本在看熱鬧的戶部官員們神色微變,如今太后當權,天家爭奪不休,無心理事,朝堂風氣日漸敗壞,尤以掌管錢糧的戶部為甚。自來貪腐鮮少有獨自行事的,皆為窩案。年前戶部葉合宜貪腐案,倘或往下查,只怕戶部乃至朝堂沒有乾淨的。
當年的案子自是做成了鐵案,可瞧見昔年同僚之女險些落了個殉葬的下場,相關官員無不生出了些許兔死狐悲之感,看向葉欣兒的眼神便帶上了幾分憐憫。
葉欣兒是個聰明人,她之前在牆根底下聽了半日,知道瑞安公府與文家從此定成死仇。她雖疑心楊景澄這二日的溫情是故意拿她做筏子陷害文家,可文家從來待她刻薄,昨夜更想殺了她,她自然站在了楊景澄這頭。
楊景澄說文家活活打死了他三個通房,實屬扯謊。東院確實死過三個丫頭,一個是文家陪嫁過來的染了風寒沒了,還有兩個粗使的小丫頭,冬日裡洗衣裳著了涼一病死了。
現死無對證,楊景澄能栽贓,文家也能賴掉,你來我往的根本扯不清,弄不好反叫文家彈劾楊景澄仗勢欺人、毆打朝廷命官之子。縱然不至於有甚後果,總歸要吃虧。必定得一口咬死了,叫文正清百口莫辯才好。
她深知男人多半憐惜柔弱美人,倘或跳出來指控前主家,顯的尖酸刻薄便不討喜了。遂咬了咬嘴唇,未語淚先流。她本就生的容貌清麗,此刻眼圈微紅、淚如斷珠,卻又抽吸著小巧的鼻子,似要強忍淚意,偏生怎生都忍不住,叫人好不憐惜。院子裡漸漸的又安靜了下來,良久,禮部侍郎齊成濟輕輕嘆了口氣道:“姑娘,你有甚冤屈便說出來吧,我等替你做主。”
文家兄弟三個差點氣的吐出口老血來!還沒審呢!院中的老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