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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他嘴,端起酒杯往他嘴裡猛灌,“喝啊!你倒是喝啊!”

五六歲的孩子哪會飲酒?

他害怕極了,使勁兒掙扎,雙目驚恐地望著花樓房頂上瑰麗明亮的流蘇宮燈,眩暈惶恐。

烈酒不知是不是嗆進了氣管,辣得他鼻涕眼淚直流。

“哎喲!趙大哥!”袁媽媽揮著繡帕快步走來,從刀修手上將他救出,諂媚著賠笑,“寒臣還是個孩子,他哪兒喝得來這些東西。你讓他喝,莫不是糟蹋麼!”

況寒臣躲在袁媽媽身後,小臉脹紅,彎下腰劇烈地咳嗽,五臟六腑都好似在灼燒。

袁媽媽向刀修道過歉,一手拎著他衣襟,一手叉著腰,扭過頭橫眉怒喊:“鸝娘!鸝娘!”叫了兩聲兒沒人應,她拔高音量,咬牙搓齒,“況鸝!滾出來,把你兒子弄走!”

片刻後,身姿嫋娜的女修風風火火地從二樓包間小跑下樓,手裡還拿著根墨玉笛。

她剛還在樓上給客人吹曲兒,聽見袁媽媽的獅子嗓,就知大事不妙。

鸝娘拽過況寒臣,朝袁媽媽迭聲兒認錯:“媽媽息怒,下次我一定看好他,絕不讓他跑堂子前面來。”

“幸好沒遇到龍陽癖,只遇到個酒瘋子!寒臣粉雕玉琢的,你不想讓他走你的老路,就把他管好了!萬一哪個修士想把他弄去當什麼兔兒爺,我可護不住!”袁媽媽刀子嘴豆腐心,罵咧咧幾句,扭著腰去門口招呼客人。

鸝娘趕緊拉著況寒臣來到花樓後院角落。

袁媽媽的話不無道理,她們這些樂修,修為一個比一個低。剛才那個刀修可是築基叄層的前輩,得虧沒鬧出什麼事兒來。

鸝娘蹲在兒子跟前,握住他手,清麗的臉上愁雲密佈。

“寒臣,你向來都聽話,娘不是告誡過你麼?千萬不要去前院,你怎麼回事?”

況寒臣抿了抿唇,聲音還有些童稚,但表情卻十分嚴肅:“娘,我觀察過了。樓裡不忙的時候,龜公每隔一個時辰收一次桌子;忙的時候,半個時辰收一次。我趕在龜公來之前,把那些品相好的殘羹先收起來,再轉賣給李家巷的食修,每天能多掙一顆下品靈石。”

“你還小,這些無需你來操心。”鸝娘眼眶一熱掉下眼淚,將兒子抱進懷裡,伏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忍一忍……再忍一忍!你爹會回來接我們母子的,他一定會回來的。”

溫鹹的海風徐徐吹拂,拂亂了況寒臣鬢角的幾縷烏髮,癢癢的。

他閉著眼,雙手枕在腦後,突兀地開口,“荊陌,你還記不記得你爹是什麼樣子?”

“記不清了。”荊陌笑笑,“自從魂魄被魔君取走,好多事我都記不清了。”他又拿了個靈果吃起來,囫圇不清地問:“宋據,你爹是什麼樣子?頭上也長著胎記嗎?”

況寒臣:“沒有。”

“沒有胎記?”

“沒有爹。”

……

娘總跟他說,爹風度翩翩,品貌非凡,在浮光界都難找到比他更英俊的人。

還說他長得跟爹有五分相似。

況寒臣對素未謀面的爹沒有任何期許。

只有偶爾看到同齡人騎在父親脖子上,歡聲笑語太刺耳了,他才會忍不住幻想,那個讓娘牽掛了一輩子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沒過多久,娘便要帶著他南下。

離開花樓的前一天,袁媽媽還送了些靈石過來。

鸝娘對鏡描眉,眼底滿是歡喜,“袁媽媽,這些年多謝你的照顧。我找到允哥下落了,要去投奔他。”

“他知道你在找他嗎?”

“允哥在外面求道,沒有時間找我,那我就去找他……”鸝娘彎起嘴角,拿起梳妝檯前的一支飛燕簪,“他向我承諾過,一生一世一雙人。你看,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袁媽媽暗暗搖頭,將繡帕包裹的靈石塞她手裡,勸道:“男人的話哪能信!一個個的,都是騙人鬼!”

鸝娘不樂意,嗔道:“允哥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他。”

死心塌地的相信。

況寒臣站在房間暗處,默默看著鸝娘和袁媽媽說了一夜話。

次日,便母子二人買了靈舟票,輾轉十餘日,來到昆南主城。

昆南繁華,物價很貴。鸝娘拮据,一邊四處尋人,一邊只能帶著孩子在城外草棚暫住。

草棚冬天漏風,夏天漏雨。

某天,鸝娘歡喜地跑了回來,一把將他抱起,在狹窄陰暗的草棚裡轉圈,“寒臣!我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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