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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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指著她恨聲道:“你還有臉向本宮請安,你驚了淑媛娘娘的平安,存心叫本宮心裡不安!”話音未落,寶鵲臉上早噼噼啪啪捱了好幾下。陵容手上戴著成套的珊瑚米珠團福金護甲,下手更不留情,不過幾下寶鵲兩頰便已高高腫起,留下十幾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寶鵲早已嚇得傻了,也不敢護住臉,更不敢求饒。寶鵑上來勸道:“娘娘當心自己身子。”
陵容氣得發怔,含淚道:“本宮與眉姐姐一同入宮,是多少年的情分,偏偏你這蹄子好不懂事驚了姐姐的胎氣。若有什麼閃失,我便跟姐姐一同去了,還要這身子做什麼!”說罷又是一掌狠狠擊下,陵容臂上帶著尺把長的纏臂金,手上一用勁,寶鵲額頭被刮出極大一個血窟窿,頓時血流滿面,痛暈了過去。
我咬著唇冷眼不語,到底是玄凌上來拉住了她的手,嘆道:“奴才不懂事,你也要仔細身子!淑妃也是在氣頭上,說重了你幾句。”他的目光似尖利的刀鋒刮過寶鵲,“這奴才不懂事,拖出去亂棍打死。”
陵容欲言又止,抿一抿嘴唇道:“皇上說的是。”她看一眼寶鵲,再不回顧。
過了片刻,太醫院副院判葛霽進來道:“回稟皇上,溫太醫的血已經止住了,性命也無大礙。可是……可是……”他躊躇片刻,搓著手看看我與安陵容,為難地低下頭。
我顧不得避嫌,道:“你說。”
葛霽“嗐”了一聲,嘆道:“只是與宮中內監一樣,子息上再無可望了。”
我心底一涼,強忍住眼中淚意,揮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白芷端了參湯上來,玄凌煩悶地一氣喝下,“怎麼還沒有動靜?”陵容拈起絹子擦一擦玄凌額頭汗水,軟語道:“皇上別急。”
我端起參湯假意抿了兩口,掩住沁入湯中兩滴淚,不覺愧悔難當,實初,實初,到底是我害了你。
不知過了多久,衛臨滿臉大汗出來,深深吸一口氣,“淑媛娘娘受驚早產,此刻已經不好。微臣醫術淺陋,且娘娘的胎一直由溫太醫照料,素日是什麼情況微臣也不清楚,實在迴天乏力。”
玄凌的手掌緊緊抓著蟠龍含珠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半晌道:“孩子呢?孩子如何?”
“娘娘出血不止有血崩之勢,一直沒有醒來。娘娘出血過多無力用勁,孩子的頭一直出不來。臣以固衝湯給娘娘服下也不見效。臣不知娘娘是何體質,不敢濫用止血湯藥,若是溫太醫在……”
玄凌面上微見悔意,轉身默然。葛霽忙俯首道:“溫太醫已經醒了,只是他現在的身子恐怕不能下地為娘娘接生。”
衛臨道:“不能下地也無妨,先用擔架抬進來。即便不能助娘娘順產,溫太醫素知娘娘體質,也可一同斟酌用什麼藥。”
玄凌微一沉吟,我含淚道:“臣妾無罪,溫大人也無罪。溫大人無辜受罪已是罪過,若再拖累了姐姐與皇子,如何擔當得起。”
玄凌頷首道:“罷了,抬溫實初進去。”
溫實初的氣息微薄得如同牽住風箏的一縷細絲,彷彿一陣風都能斷絕。衛臨切了參片放在他舌下,輕輕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原本蒼白得如同棉紙的臉龐泛起一點死灰微燃的鮮紅。他掙扎著支起身子,咳著道:“淑媛是心氣逆轉導致難產,她原本體質溫厚,先用山參吊住精神,再服升舉大補湯。”他本就氣息微弱,說上三兩字便要停一停,此刻他心急如焚,催促道,“快、快——”
衛臨依言備下,著人抬了溫實初進去,約摸一炷香功夫,穩婆出來時眉間已寬了兩分,福一福道:“按溫大人的藥服了,娘娘出血少些了,溫大人說還要鹽梅七個燒灰為末,再用陳槐花一兩,百草霜半兩為末,燒紅秤錘淬酒讓娘娘飲下。”
我手中緊緊絞著一塊絹子,絞得久了手指生疼,此刻聽穩婆說眉莊好些了,心中一鬆,才覺得痛。連連道:“快去!快去!”
陵容唸了句佛,歡喜道:“皇上安心些,姐姐定能吉人天相。”
又過片刻,又一穩婆道:“娘娘已經甦醒,見溫太醫在旁也寬心不少,現下能用力了。”
玄凌面色稍霽,喜道:“你進去告訴眉兒。傳朕的旨意,即刻晉淑媛為惠妃,讓她安心生產。”
那穩婆喜不自勝地應了一聲,趕緊進去覆命。玄凌握一握我的手,輕聲道:“朕虧欠眉兒太多,等她平安生下皇子,朕就晉她為德妃,和你一樣。咱們的日子還長,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