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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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嬈一聽更是害羞,紅了臉道:“大姐姐都是娘娘了,說話還這樣不檢點,真是招人嫌。”
偏偏浣碧折了早上的新鮮花朵進來供了清水插瓶,在一旁笑道:“三小姐的脾氣性子要做了人家母親,真真不敢想是什麼情形呢。也不知哪一家的公子有這樣好福氣,能娶到我們三小姐。”
然而說到嫁娶,我又想起玉姚來,自從管家退婚,家中陡生變故,父親貶為江州刺史,遠放川北,玉姚和玉嬈自然也跟著去了,罪臣之女,又遠居川北這樣蠻荒苦寒之地,衣食不周,深受苦楚。玉姚自小軟弱敏感,這樣被退婚,又身世凋零,遠在川北之地,無人可嫁,更無人肯娶,受盡多少委屈白眼。何況家中變故,管家倒戈,也有玉姚的錯處在裡頭,是她太輕信於人了。自此之後,她便十分自苦,平日裡只深閉閨門,粗茶淡飯,並不願與人多說話,也不願與人來往。婚事就這樣一路耽擱下來,如今年紀也二十二了。大周並不崇尚早婚,女子在十七八歲出閣最為尋常,只是再晚也晚不過雙十年紀。像玉姚二十二歲還待字閨中的,已是十分罕見。難怪宮裡宮外說起甄玉姚來,無不暗笑她是無人問津的“老女”。其實又哪裡是無人問津呢?自我重回宮廷再度顯赫之後,無數達官顯貴聽聞我還有兩位未出閣的妹妹之後,去往江州爹爹處提親的幾乎要踏破了門檻,其中也不乏青年才俊,根本不在意玉姚年歲偏大。只是玉姚已經對男子灰了心,乾脆對我明言,是不願嫁人了。
眼看她大好歲月,卻荒蕪閨閣之中,自苦如此,我這個做姐姐的,也不能不操心。
浣碧知我心事,必定是牽掛玉姚,於是笑道:“今日的天氣這樣好,悶在宮裡可惜了,小姐要不要和三小姐一同去園子裡逛逛。”
我所住的未央宮內有極大的一片園子。因我重回宮廷,玄凌百般優寵於我,只比著皇后鳳儀宮的規制小了些建了個園子,多種奇花異草,以便我不出宮門就可賞四時花景。
我還未出聲,玉嬈已經道:“天天往園子裡逛去,不是撲蝶就是賞花,真真無趣極了。從前還能說去賞花,如今花都謝了大半,只能賞葉子了。姐姐若願意看,嬈兒勉為其難奉陪就是了。”
我笑著舉了扇子佯裝要拍她的嘴:“真真長了一張猴兒嘴。我還沒說話,你卻囉嗦了這一串,你要不願意,咱們就多走幾步去上林苑就是。”
玉嬈躲了躲,一邊起身一邊假意嘆著氣,道:“去便去吧,只是遇見哪一位嬪妃還要對姐姐娘娘長娘娘短地囉嗦上許多有的沒的的話,我也替姐姐煩心。”
我笑得幾乎要打跌,伸手指著她向浣碧道:“你瞧瞧她這張嘴,怎麼壞到這個樣子了。浣碧替我好好去看一看她的嘴,不知塞了多少鋼牙利齒在裡頭,攪得我頭疼。”
浣碧笑道:“奴婢怎麼敢去看三小姐的嘴,萬一被什麼鋼牙利齒咬了指頭,奴婢可是腸子都要悔青了。只是三小姐說的是實話,小姐一出去難免要應付這些人情官司,多少麻煩在裡頭呢。三小姐的話也是最貼小姐心的話呢。”
正說笑間,玄凌信步走了進來,笑吟吟道:“你們兩姐妹說什麼體己話呢?這樣熱鬧。”
因是剛下朝,想是換過了衣服才過來,玄凌只穿了件家常的墨紫團福單衫。過了端午天氣漸漸有些炎熱,雖然玄凌素來不太畏熱,卻也打了把摺扇,扇上疏疏畫幾枝墨竹,益發顯得他面如冠玉,氣度閒雅。
我忙起身迎道:“皇上萬安。”
玉嬈也屈膝下去,“皇上萬安。”
玄凌扶我一把,左手已經向玉嬈伸了出去,滿面含笑道:“快起來吧。小姨也在,真是巧。”向來妃嬪或臣子見皇帝,皇帝為示寵遇優渥,總是要伸手虛扶一下。玉嬈只是奉恩旨進宮暫住未央殿陪伴我,並未有任何誥封,這樣未有婚嫁而進宮暫居已是有些尷尬,何況玄凌待她又格外親厚。我心頭陡地一跳,順勢站在了玄凌和玉嬈中間。
玉嬈並未扶著玄凌的手起來,只是把手袖在衣袖中,淡淡道:“多謝皇上。”說著起來後退了一步。
玉嬈因為家中被貶,又親眼見我因一雙子女在昭陽殿受辱的情狀,心中深厭,然而又發作不得。所以日常相見,總是對玄凌不冷不熱。
玄凌也不生氣,只含笑向我道:“嫡親妹子在宮中客居,你可要好好招待才是。”又轉臉看著玉嬈,“這幾日熱起來了,還住得慣麼?有什麼不自在的可要告訴你姐姐,就當自己家裡一樣。”玉嬈只低頭用手勾著衣襟上的絲帶,淡淡笑著,恍若未聞。
君王問話,臣子是不可以不回答的。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