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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年了,師傅。”
連沉重的呼吸聲都被刻意壓低,血脈中迸發出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這具脆弱身板所能承載。這一番強行調息,又是令得頭暈目眩。但柳毅不敢暈,不能暈,他不怕夫子的責罵,卻怕極了那失望的眼神。
那種眼神,比任何叱責都來得犀利。
“是啊、整整五年了~”
出乎意料,夫子這次,彷彿只是隨口一問,沒了下文。
他抬頭,眯著眼睛,任由陽光灑在臉上。
暖洋洋的滋味,暖不了他的心。鍍上金輝的容顏,顯得更加肅穆。
“毅兒、你可知、我對你抱有多大期望。”
夫子呢喃,猶若自語。
柳毅跪著,起先是無力,現在,卻真個不敢起身。
“毅兒、毅兒令師傅失望了。”
慚愧?又何必要慚愧。他只是一個半大孩子,旁人都在山澗嬉戲,他的生活,卻日復一日枯燥而乏味。
夫子也不知有沒有聽清柳毅自責,不接話。
這時,天空中劃過一行白鷺,平步蒼穹。
夫子不知怎的,忽然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令得周圍環境整個一鬆,柳毅那顆懸著的心,也落了下去。
“毅兒、你可知,為師故鄉。”
柳毅抬頭,詫異的望著夫子。後者只是平靜注視著他,些許期盼、些許溫和、些許冷厲、些許莫名——一如過去。
“毅兒、毅兒不知。”
不知,當然不知,一同生活了十個年頭,柳毅最清楚,夫子第一忌諱,便是別人詢問他的過去,更莫提故鄉。
就連那藏起來的“神奇酒壺”,無堅不摧“斬雲佩劍”,都要靠後。
看著柳毅小臉上寫滿茫然,眸子裡卻透露出淡淡的渴望,夫子又是微笑。
許多年前,他是很喜歡笑的~
“樂觀的人生,不是樂觀的態度就能滿足。以前我不懂,等我懂時,為時已晚。”
說了這樣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夫子搖了搖頭,這才切入主題,揚手指著天空。
“你看那些禽鳥,自由自在,翱翔天空。飛翔,向來是我們人類最大的夢想之一。當我第一次憑藉輕身之術,登上雲端,那種感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說到這裡,夫子頓了一下,那行白鷺,已經漸漸遠去。。。
柳毅滿臉嚮往,他不明白“能飛”,對於武者來說意味著什麼,但他知道,夫子過去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他暗暗立誓,同樣要成為那麼了不起的人。
夫子捕捉到了柳毅眼中的崇拜,不知怎得,非但沒有自得,反而自嘲一曬。
“你可知,在我故鄉,連我都不知怎樣回去的地方。那裡,就算一名嬰孩,都可以藉助外力,飛上天空~”
不理會柳毅震驚的眼神,夫子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許多時候,我一直在懷疑,這究竟是我的機遇,還是~”
“倘若我一輩子的努力,不過曾經唾手可得,那麼,一切又還有什麼意義?”
柳毅不敢接話,也不知如何接話。他的腦海裡,莫名浮現出如此一副畫面:鋼筋岩石鑄造的都市,一層層樓閣破入雲霄,天空、地面,一隻只金屬怪獸在轟鳴,在咆哮。。。
他狠狠搖頭,試圖把這些不著邊際的畫面從腦中甩開。每每午夜,夢迴那神奇的場景,站在無數馳掠的金屬怪獸中間。
他總是驚恐、尖叫、試圖逃跑、莫名惶懼。
每每當某一頭囂張咆哮的鐵牛將他撞飛,那夢終結,他總會驚醒,渾身虛汗,不啻大病一場。
這是柳毅的秘密,他認為應當是夫子口中心魔,所以,不願和任何人提及。
時間在兩人的沉默中,變得緩慢。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裂空的爆鳴,“咻”的一響,只見一道驚虹倒刺天幕!
嘎、嘎、嘎!
柳毅自小耳聰目明,他甚至聽到禽鳥凌亂淒厲的叫聲。
轉身抬頭矚目,只見極遠處,大蓬血雨在半空中盛開。
旁人僅能看到一個個小點,他卻清晰捕捉,那是一支箭、穿雲的箭,貫穿了最少十頭白鷺,氣浪震暈不知多少野禽,帶起錐形血霧,消失在九天之上!
“是,是蒼叔在打獵?”
柳毅不確定的小聲推問,目光中飽含著驚訝,和羨慕。
他不曾看到,隨著遠空成片白鷺落下,夫子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