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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本如此,倘若被人知曉,竟然有人能以近身之刃擋住兵道絕技落日。怕他這位塞北第一、大唐第五猛將,勇名又要在市井傳唱!
“呵~慕雲!慕雲!!不曾~不曾想到你的槍技~槍技~早已~早已達到歸真如一之境!之境!!”
“但是~但是~那又怎樣~又怎樣!不說~不說~你體術上~體術上的缺憾!缺憾!!”
“即便~即便你過得我這關~這關~你真以為!真以為!!能逃得出大唐萬里皇土?萬里皇土??”
幽幽言語,聽著嘶啞刺耳,帶起陣陣迴響,從四面八方傳來,令人根本辨不得方位。
實際上,當夜棲的鳥雀驚起,八方暮裡,幾乎同時傳來了悉悉索索的攢動。
一個高明箭師,絕對不會把自己的位置,真正暴露在敵人面前。
甚至,他往日同友人戰鬥時,流露出的“習性”,亦可能根本就是提前佈下的陷阱。
在這樣一個瘋狂的世界,就連戰場上的兄弟,異日都可能變成敵人,還有誰能值得信任。
每個武者,於任意合格啟蒙導師授業第一課,被灌輸的唯一鐵律——武者所能依賴、從來不是什麼戰友、親朋、榮耀,而是手中的武器!
要麼放下刀劍,回家鋤地營商,享受天倫之樂。要麼拿起兵刃,忘了自己為人的一切懦弱,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
大唐武將、軍官,不僅僅是合格的戰士,更是冷血的屠夫!
慕雲警惕的觀察四野,根本不為對方言語脅迫所動。他的身體中磅礴的力量蠢蠢欲動,他的臂骨深藏在紮實的肌肉中隱隱作痛。
誠然,他此行十死無生,那便如何。
早在出京之時,他便已明悟,直當自己是個死人。
十年守候,十年搏殺,只為離她更近。一朝噩耗,心破碎。那種痛,誰懂?!
一些承諾,對於另一些人來說,比泰山更重,何惜生死?
咻!
又是一點精芒自右側射來,甚至憑藉超卓目力,慕雲可以清晰辨清,那箭帶起的磅礴氣浪,令得沿途垂柳折腰!
磅礴的氣浪簡直催巒折嶽,能憑純粹的身體力量爆發出這等崩天裂地威能,唐將不負威武之名!
鐺!
槍尖橫飛如梭,倏然抵上箭芒,閃電疾刺。刃口摩擦著箭尖,濺起的火星剎那照亮了他整張冷漠剛毅的臉龐!
他的額角沁出汗水,眉頭稍稍蹙攏,可是面對連一座巨山都能壓垮的威勢,他目光分明沒有半點閃爍!
咻!
幾乎是擦著面甲,那利箭偏了寸許,呼嘯而過!
餘波霸烈,將地面犁出一道深深溝壑。
慕雲強自緊了緊懷抱,催發氣場掃開塵浪,憑白耗費氣力。
手臂上龐然巨力傳來,他亦不敢過分運勢卸開,只得隨著腰腹律動壓至馬背,踏風駒靈性的邁開半步,不至撲倒!
正是這半步,令得他原本無懈可擊的防禦,出現了一丁點破綻!
長兵原本就勝於戰場,近身死鬥頗多不便。
就算他這種槍術達到巔峰、幾乎要返璞歸真的大師,也不可能於動作間,時時刻刻保持完美狀態!
若在戰場,這一點紕漏當然算不得什麼,單單神駒通靈、身披甲堅,就足夠擋下大部分疏忽,何況那時不缺忠勇親信在旁死命效力。
堂堂塞北血麟,任是獨步千軍殺個七進七出,伏屍百萬,亦不過渴飲熱血大笑一場。
可惜,這裡不是戰場,他的敵人,也非是什麼敵國兵士!他的身上,甚至揹著了沉重的負累!
精芒,又一道精芒如影而至,比那遠處復飛襲來的暗箭,更亮、更細、也更鋒利!、
刁鑽、詭異!
黑暗的角落裡,譎然暴起絢爛的璀璨,只能令人讚歎驚豔!
刃未至,刺骨的寒意已經浸透骨髓。
柔光照下,夜幕裡薄靄盡開。
慕雲甚至來不及震驚,他眼角餘光瞥見,遠處矮丘上,朦朦朧朧,依稀並列著一十八尊鐵塔般的騎士!
塞北第一箭!京畿第一刺!皇城秘衛——玄甲十八騎!
絕境!絕境!
。。。。。。。。。。
琉璃砌牆,飛簷玉璧,一行紫煙上青天,兩棵青松垂龍涎。
蒼山,雲海,勿歸處。
一座道觀孤守,空靈寥若。
無人曉得那恍若天上宮闕的靈寶玉樓,緣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