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梳兒

第4部分 (第3/4頁)

進得門來，叫了聲：“爹！娘！”沒人應聲。“可能在章叔家。”老王在心裡安慰自己。他輕輕地放下東西，只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在微微發顫。老王知道這不是累的。練了那麼多年的功夫，趕這些路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他知道自己心裡產生了莫名的恐懼。這種恐懼到底來自哪裡，他一時不敢想下去。老王原地站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力圖穩下心神，但他做不到。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是周容趕到了。周容出現在門口，遲疑了一下，終於躍進大門，對老王說：“哥，東西放在這裡，你拿進去。我先到章叔家看看。”老王還沒來得及答應，周容已拔步而去。

章家就在周家西邊隔一條街。老王側耳傾聽。他沒有聽到周容的開門聲。似乎也沒有聽到說話聲。他剛要稍稍放心，卻聽到周容的一聲慘叫：“爹！。。。　。。。哥，快來！”老王心中一震，來不及走大門，飛身而起，躍過院牆，又一躍躍過章家牆頭，已來到章家院內。只見周容已撲在屋內地上僵臥的一個人身上，拼命地搖晃著那人，口中大叫：“娘！娘！”

老王勉穩心神，一步步走向屋門，卻才看到地上又有一人。那人趴在地上，大半個身子探在門外，小腿搭在門檻上。右手中握著一柄魚叉，左臂已離開身體，左手中握著一幅衣襟，好像是翠兒的衣襟。背上血肉模糊，看樣子早已氣絕多時。從背影看，正是周叔。

老王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又勉強提氣站住。他心裡有一個聲音在說：“你必須要挺住。靠你了。”

原來，老王他們哥仨走了不久，周叔周嬸都正在章家商量事情。原來來過的那個一臉橫肉的人就帶著幾名打手來到章家。一言不和，動手就要搶人。章叔情急之下從床上起來就要拼命，卻被那人一腳踢倒。可憐久病之人又氣又急，抓起一把菜刀，卻還沒來得及舉起來，就被一把鋼刀捅進了心窩。周嬸衝上去要護，又被人從背後一刀殺死。周叔剛搶過一柄魚叉，有四個人已架起翠兒母女將要出門。周叔左手去拉翠兒，右手舉魚叉還沒刺出，已被人一刀斬斷左臂，又復一刀砍在後背，撲地倒了，左手還死死的攥住翠兒的衣襟。

那一夥人殺人之後，不再理睬，揚長而去。周圍村民眼見慘禍如此，卻又有誰敢於上前！

周容忽然止住哭聲，出得門來，搶過爹爹手中魚叉，向門外就衝。老王猛醒過來，一把拉住他，沉聲問道：“報仇之後，這個家還回不回來？”

周容一愣。半響方道：“你說呢？”

老王說：“不管我們此去結果如何，也不能讓三位老人家橫屍於此！”周容點點頭，問：“哥，你說怎麼辦？”老王想了想，說：“我們此去雖然拼掉性命，也未必能夠成功。即使成功，這個家我們也不能再回了。一時之間，我們也來不及做什麼了。我看，我們把老人家連房子一塊火化了吧？”

兄弟兩人強忍悲痛，把三具屍體挪到一起，在床上並排放好，老王和周容跪下磕頭。老王說：“爹、娘、章叔。孩子兒無能，沒有保護三位老人家周全。我們要去給你們報仇了。此去不管生死如何，我們一定把章嬸和翠兒救出來。或者，我們就死在一塊。這個家是不能再回來了。三位老人家魂靈不遠，保佑我們手刃仇人！”然後，哥倆點火燒房。

眼看火越燒越大，外面也傳來救火的喊聲，老王一咬牙，說聲“走”。二人抬腳要走，老王忽然想起來：“弟弟呢？”周容也如夢方醒：“對呀，他怎麼還沒回來？”老王知道壞了。他猛然想起來，在大道上分手時，弟弟那古怪的笑容。他一定是幹什麼去了。

老王的弟弟幹什麼去了呢？

原來，老王父母慘亡時，弟弟雖然年齡尚小，但也約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後來漸漸長大，雖然一家人都不願提傷心事，但他也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平時不言不語，但心裡早憋著一口氣，早偷偷立下了報仇的誓言。現在那惡霸又欺到頭上來了，他一時氣衝腦門，想要獨自到惡霸家殺人報仇。三人出門的時候，他東張西望，是在尋找哪裡可以找到合適的兵刃，哪條路合適於潛到惡霸李老爺家。在回來的路上，他故意落後，原是想尋找機會偷偷一個人去報仇。正好老王讓他獨自慢慢來。他看老王他們倆走遠了，轉身奔惡霸家而去。

老王想起來不見了弟弟時，立刻猜想到他去幹什麼去了。老王氣血衝頭，恨不得一步趕到惡霸家。他知道，弟弟雖然這兩年跟著自己學了一身的功夫，但畢竟年齡太小，又是孤身一人，此一去如果救援不及，恐怕凶多吉少了。

（請看下回：翠兒落虎口）

老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