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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沈渡津縮在靠車門的一側道。
他是真的不需要,今天原本就是撞上了逃脫不掉,以後他都打算好了,他不會在下班的時候讓盛閔行抓到他。
“盛先生剛剛不還說,手傷沒好,不能喝酒嗎?”
“我不上去,我可以在停車場等你,”盛閔行又笑,“不過還是看你,你想讓我在哪兒都行,在‘孤鷹’等著你一塊下班也可以。”
沈渡津張了張嘴,想再反駁些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算了,盛閔行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成的。他這麼想。
盛閔行偏了偏頭,見人將臉埋在陰影裡,就當他是預設了。
良久,沈渡津才又把頭抬起來。
“前面路口右轉。”他提醒道。
岔路口處的路燈壞了。
說來奇怪,距離路燈壞掉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卻遲遲沒見維修隊到來。
沈渡津想到一個原因,可能因為這地段太老,沒什麼人會在意一個小小的路燈,注意到並且願意上報的人更是寥寥無幾,所以至今還是壞著的。
這個路燈剛沒的時候沈渡津還有些不習慣,一不留神錯過了好幾次。每次都走出好遠才發現,繞回來又需要大大十幾分鍾。
盛閔行去過他家兩回,那會兒路燈還沒壞。
他不免擔心盛閔行也看不見這個岔路口,所以出言提醒。
畢竟人行道和機動車道不同,人行道隨時可以掉頭,機動車道可不行。這條路又是一通到底的六車道,允許掉頭的地方至少在兩公里開外。
來回就是四公里,他可不想和盛閔行多相處四公里。
盛閔行沒說話,沈渡津不擔心他沒聽見,這麼安靜的情況下,聽不見的大概是耳朵有毛病。
凌晨車少,盛閔行車速有些快,路邊鳳凰樹被拉成一線,一直有風不斷衝撞著耳膜。
沈渡津沒再管了,望著窗外路燈下不斷拉長又變短的影子微微出神。
思緒不知怎麼的就去到了盛閔行剛說過的,要等他一塊兒下班那裡。
和伴侶一同下班………他印象中見過同樣的場景,發生在沈慧和齊德身上。
那會兒他才三歲吧,應該是還沒上幼兒園的年紀。那會兒也還沒有沈俞。
沈慧是老師,下班時間固定,每回齊德忙完工作得了空就去接她下班。
有回他開著車想進學校,結果被保安攔在了校門口,告知“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那時候齊德還遠沒有性情大變,甚至可以說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他當時說好聽了,也是風度翩翩,陌上公子,溫潤如玉。
他請求保安放行,言辭懇切,臉上帶著些青年人獨有的慌張,額上還有細汗微微沁出。
他說:“我來接我內人下班。”
保安有些訝異,因為內人這詞已經不常用。
這自然指的是沈慧,彼時沈慧接到齊德的電話,剛好走到校門口,聽見了事情的所有來龍去脈。
她滿臉通紅,一路小跑著捂臉上了車,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後來沈慧對外被稱為“內人”這事兒不知怎麼地在校內傳開了,頗有些羨煞旁人,著實在學生之間小火了一陣。
她又尷尬又幸福,總歸還是幸福居多。
不知是不是身為語文老師,身上總有點文人氣息的緣故,齊德稱她為“內人”,她便將齊德的電話微信等等一系列都備註成了“夫君”。
兩人工作忙,就請了個保姆在家看著沈渡津。
家裡大門上的鎖響了,門在下一秒開啟,沈慧和齊德手挽著手齊齊出現在家門前,沈慧手上還捧著一束路過花店時買的百合。
小孩兒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沈渡津什麼都不懂,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爸爸媽媽。
以及他們像是形成習慣一般挽在一起的手。
發現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這邊後,沈慧像是觸了電,整個人往後躲了一下,特別不好意思。
哪怕知道沈渡津是懵懂無知的,她還是倏地將手徹底藏在背後,像極了初高中時被班主任抓到早戀的學生。
明明她自己就是語文老師兼班主任。
那之後齊德就會開始笑,笑得溫和慈祥,像是暖春三月時迎面而來的徐徐微風。
沈渡津有些看呆了眼。
這個記憶片段最後停留在齊德將他抱起來,託在臂彎上,他一下子長得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