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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盛閔行口快道。
漲落潮沒有四季之分,臨近傍晚,月亮已經初現端倪,半透明地掛在天穹之間。
潮水漲勢越來越猛,他們所在的位置十分安全,是潮水絕對不會蔓延到的地方。
“我不喜歡離別。”他只這麼說道。
盛閔行突然在這一刻與他心意相通。
他了然,沈渡津不喜歡離別,甚至是懼怕的。可工作性質決定了,他這一輩子註定就是要一直經受離別。
其實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他與沈渡津之間註定有一天也是要告別的。
這件事光是想想就已經足夠讓人難以接受,讓他下意識去逃避思考這天到來的情景。
他貌似對這個人投注了太多感情,隱約已經脫離他的控制。
按捺住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他面色無虞地望向沈渡津。
這人也像是想到了什麼。
很快lulu就印證了他的這個想法。
她感知人的情緒,匍匐著過來,蹭著沈渡津的褲腿。
沈渡津按了按她的頭,以示安慰。
他是個重情的人,卻盡力讓自己無情,以求在任何地方都能輕易地抽身而出。
可他永遠做不到。
所以他退縮一步,不輕易交付真心,彷彿這樣離別的時候就會少幾分痛苦。
造物主將世界創造出來,就是用來分別的。
重逢畢竟是少數。
世界上的離別又有很多種,人與人之間,人與事物之間,人與動物之間。
他又想到了沈慧,不免有些神傷。
盛閔行見他心不在焉,心知他情緒不佳,也不敢隨便開口說活。
過了很久,沈渡津突然主動道:“那天在我媽葬禮上,來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盛閔行是知道的,事後他有派人查過齊德的底細,很輕易就能知道這層關係。
但他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是誰?”
沈渡津:“是我和沈俞生物學上的父親。”他甚至連叫齊德一聲“爸”都不願意。
盛閔行沉吟一聲:“我聽到你和他發生了一些爭執。”
“我沒允許他出現在那兒,可他還是光明正大地闖進來了,”他突然警覺道,“我和他說的話,你聽到了多少?”
盛閔行:“沒多少,畢竟那天我過去的目的是幫你解圍,而不是偷聽。”
其實聽到了很多。後面爭吵激烈的部分幾乎沒有遺漏。
他捕捉到幾個關鍵詞。齊德親口說的,“帶著錢”、“回到雲城”。
不難看出,沈渡津曾經是有錢的,至少不像他遇到他時那麼拮据。
那這筆錢是怎麼不翼而飛的呢?他心有疑惑卻並不在意。那筆消失的錢與他的最終目的並不相悖,甚至成為了他的助推劑。
“其實我以前沒有這麼恨他,如果他沒有逼我替他賣命的話,或許我們能像世界上大多數父子一樣。”他不是沒有渴望過父愛,只是在他成長過程中最需要父愛的那幾年,齊德都親手澆滅了他不斷湧起的念頭。
他第一次向除了楊牧以外的人坦誠他的過往。
甚至怕那人不願意聽,他還詢問了一句:“你要聽嗎?”
其實也不是在問盛閔行,更像是問他自己“要不要說”。
“嗯,”盛閔行心中痠軟一片,連音量都比耳邊獵獵的風聲小,“你說。”
他預感會聽到一些不常見的東西。
炭火各部燃燒不均勻,裡面還夾雜著水分,噼裡啪啦炸出一堆火星子。
沈渡津垂下眼眸,發現有幾顆落在那件屬於盛閔行的黑色大衣上,只亮了一瞬便立即熄滅。
他看著燒烤架裡燃起的明火,終於下定決心。
第86章 送你回家?回你家。
沈渡津吐了口氣,說:“我訓犬的本事是他手把手教的,他手段殘忍些,沒什麼耐心,也比一般的訓犬師嚴厲,我當時叛逆,不服他,就會被懲罰。”
沈渡津:“所謂懲罰的手段就是把我和狗關在一個只有幾平米的房間裡,沒有光,沒有水,沒有食物,然後一天我就會屈服。”
沈渡津:“不然就是最簡單快捷的,用鞭子抽我,那鞭子很奇特,不會讓人皮開肉綻,但是能疼沒半條命,這的確要比關我的效果來得更快也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