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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惡劣不起來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他心下紛亂,壓抑了一整晚的火山終於在沈渡津問他話時爆發。
沈渡津問他,他到底聽到什麼。
其實他幾次三番不回答,不僅是怕沈渡津介懷。
他更怕自己就此沉溺。
但現在,他不忍了,沉溺便沉溺吧。
齊度或許真能成為過去時。
家裡的管家看著他長大,幾次三番給過他暗示,雖然每次都讓管家就此打住不許再提,但他並非全然聽不進去。
人總是在嘗試的,他或許真能試試看,沈渡津也許就是那個能讓他走出經年執念的人。
……
一座城市的風土人情,二十年的光陰再怎麼變也還是能捕捉到一些以前的影子。
沈慧留下的相簿裡除了來雲城組建家庭後的照片,餘下都是年少時在這邊生活的影子。
沈渡津這趟過來便想多看看她年輕時生活過的地方,所以原計劃是和沈俞在這邊過完年再回雲城,而盛閔行陪他辦完事就先行回去與家人團聚。
計劃被有心人偷偷做了改動。
除夕前一天晚上,九點整,他們剛爬上沈慧二十年前記錄下的那座黎城最高的山峰。
盛閔行拿著相機,站在逆風口,身上風衣被灌得鼓鼓囊囊的,還在讓他看鏡頭。
他依言而行,還附上一個微笑,顯得臉上表情和緩一些。
他們特意找的角度,和沈慧當年拍的那張除了二十年的光陰和人不同外,別無二致。
仔細看多兩眼,其實他和沈慧長得是很像的。
沈俞幾天以來難得地話多了些,一路上嘰嘰喳喳個不停。
他們一行人不緊不慢的走著,絲毫沒有趕時間的意思,彷彿明天不是除夕,而是個最平常不過的週末。
下山的途中,沈渡津欲言又止。
盛閔行還是沒有回雲城的意思,這與他們原本計劃的大相徑庭。
如果計劃有改變,盛閔行完全可以告訴他,可是沒有。
盛閔行不主動說,而他也做不到去問一句“你什麼時候離開”。
彷彿一直不問,盛閔行就會一直呆在這兒,一直到過完年。
一來二去拖延著就一直到了現在。
但今晚的確是最後期限了。走或不走,明早就能見分曉。
飛機只需要幾小時,盛閔行或許今晚凌晨就走,又或許明早再走。不管是哪一種,總能在明晚零點前趕回家的。
他沒必要多想,想多了明早沒看見盛閔行的影子又難免失望。
只是沒有告訴自己具體行程而已。沈渡津胸口莫名堵了一口氣。
盛閔行電話響了,他出走已久的思緒被那陣突起的鈴聲抓回來。
身旁的人接起電話,很自然地落到後面與電話裡那位交談起來。似乎是不想讓他聽到的東西。
可盛閔行大概物理不好,聲波都是向前方傳遞的,不管怎樣壓低聲音,後面人說什麼前面人總能聽到一點。
更不用說他這種聲量正常的。
沈渡津無意中捕捉到幾個關鍵詞,讓他頓時覺得十五分鐘前的自己大概是個瘋子。
被愛情浸泡頭腦的瘋子。
一通電話打完,盛閔行終於加速走回來,沈渡津假裝若無其事道:“你明天不走?”
盛閔行:“你聽到了?”
“你先回答我。”
“不走。”
“那後天呢?後天走嗎?”
“不走。”
“那大後天……”
“不走,”盛閔行右手垂在腿側,行走擺動時輕蹭了蹭沈渡津的手背,看不出有意無意,“我在這邊過年。”
沈渡津瑟縮一下,又輕輕將手放回原位:“為什麼?”
“陪你。”
“……”
這答案真夠讓人心驚肉跳的,沈渡津震驚之餘抬了眼離他們只有兩米的沈俞,有一種被抓包的窘迫感。
沈俞無知無覺地拿著手機給好友發訊息,還好,還好。
他更壓低些聲音:“你家裡人——”
盛閔行:“我很早之前已經通知過他們了。我們家比較特殊,我父母更情願二人環遊世界,而不是在家裡守著我回家吃年夜飯。”
那剛才還給你打電話……沈渡津腹誹道。本能不想破壞氣氛,所以他沒問出口。
甜絲絲的感覺一股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