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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他猜得八九不離十。
沈渡津去了另一處墓園。探望沈慧的父母,也是他和沈俞的外公外婆。
沈俞沒有來過黎城,自然也沒見過兩位老人,感到陌生的同時也能在他們臉上看到沈慧的影子。
天生的親情使然,哪怕只是第一次見面,她也沒忍住落了淚。
這邊有風俗,嫁出去的女兒不能再與父母葬在同一處。
記憶還很朦朧的時候,沈渡津曾短暫地和他們生活過一段時間。
很短暫,甚至差點沒在他腦海中留下印象。
記憶里老人的笑臉早已模糊,只剩下道邊開滿野花的田壟和輕撫過臉的微風。
那些模糊的臉在他看到墓碑上兩張小小的照片時終於有了具象。
上次回來是在十三歲時,再回來時是十五年後。
十五年,足夠全身細胞更換兩次。
已經物是人非了。
那裡的確有沈慧的家人,也有他的家人。只不過都已變成了一抔黃土。
酒店定了三間房,一人一間,這是最合適的方案。
沈俞一整天心情跌宕起伏,吃過飯回到酒店早早就睡下了,安頓好沈俞後沈渡津也回了房間。
晚上十點整,他一身黑衣再次出了門。
黎城冬天是很冷的,要比雲城還要再冷些。
臨近年關,大街上都是賣年貨的,或者清倉大甩賣的,商場也推遲了一個小時關門,到處都是燈火通明。
他本意叫輛網約車,可能是礙於他選擇的下車地點,一直都沒有司機願意接單。
沒辦法,他只能在路邊等著有計程車路過。
等了不知有多久,終於有輛車被他截停。
他開了車門,卻並不急著上去,而是先報了地名。
司機果然猶豫。
他正打算關上車門離開,司機終於嘆了口氣,讓他上車。
他似乎也是沒料到,愣了下才坐上去。
司機是個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人很溫和。
車子緩緩啟動,他再次向沈渡津確認了地點,得到肯定後開了話閘。
“是不是在我之前,你已經找過很多位車主了?”
沈渡津不明所以地點了頭。
“你要去那兒的話,不能這麼叫車,可以將地點定在那附近的某個飯點或者商場,這樣才有人接單的。”
“快過年了,大家都忌諱這個。”
……
沈渡津不是個擅長交際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是司機在說,而他默默聽著,最多發出幾個表示贊同的“嗯”。
與空氣的對話沒意思,司機漸漸也安靜了。
車子逐漸從鬧市區駛出,一條平直的道路通到了郊區,路燈逐漸變得稀疏,即將到達目的地時路燈一連壞了好幾盞。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車窗上出現很多細小的水粒,霧濛濛的。他們拐進一條泥濘的山路,而後到達了目的地。
棲山陵園。
好脾氣的司機沒多做停留,放下人就沿著來時的路開了回去。目測車速一百往上。
雨沒有越來越大,也沒有停下的趨勢,只是很和緩地下著。
陵園門口有兩座燈柱,雨粉在燈光下洋洋灑灑地落下來,重新又落入黑暗裡。
閉園時間在晚上十一點五十五分,門口的管理員已經收拾好東西,靜待著下班時間的到來。
沈渡津踩著十一點的時間過來,管理員猶猶豫豫,不太願意將他放進去。
他再三保證會在閉園時間前出來,甚至要押上自己的身份證作為擔保。
管理員終於鬆口,讓他速度快些。
大晚上的陵園看起來更加陰森,哪怕裡面是燈火通明也無濟於事。
一陣風吹來甚至不知該說是冷風還是陰風。
沈渡津不禁想起那些取消接單的司機。
他一點也不怕。或許從前是害怕的。
忘記在哪裡聽過的話了。大概的意思是,你所害怕的,都是別人日思夜想的人。
沈渡津不太熟路,但還是藉著今天下午的印象算是順利地找到了沈慧所在的位置。
白天人實在太多,他沒辦法當著這麼多生人的面抒發內心的真實情感。所以一拖拖到現在,他總算是有機會可以和沈慧好好說說話。
雨水將新立的墓碑打溼,上面的照片也沒放過,他抬手擦了擦,與沒擦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