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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些常年混跡於後宮的太醫。 自是不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託付在這個少年人身上。 笑話,聽說鄮縣的大夫們去給病人看完病後回到家裡沒幾天就掛了,他們就算醫術再高也高不過神仙。 這鄮縣的疫病怕是因為那地方得罪了上天,大家都認為自己即便去了也無濟於事,反而會丟掉了性命。
長孫凜那宛若老鷹般銳利地眼神,來回地打量著這些身著官袍的老傢伙們。 因為他沒有說話,空氣中似乎有種無形地力量在往下壓,讓諸位見多識廣地名太醫們總覺得心裡有塊石頭沉甸甸的。
最後還是秦亮笑著開口打圓場,不然似乎此時大堂地氣氛過於怪異。 他清清嗓子開腔代替長孫凜介紹他這次的來意,事實上這個大家也都明白。 只不過是想開啟場面上的冷場。
等到秦亮的話音落下。 這些太醫們也都積極地參與其中,只不過不是為了爭著前往江南。 而是為了敘述自己的難處苦楚。 比如說家裡夫人正在坐月子,或者是身體有重疾不能走遠路。 甚至有位楊太醫有恃無恐地捧出他那在後宮深受皇上寵愛的貴妃作為擋箭牌,言語中還略帶輕蔑之意。 總之大家都擺出一種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態。
在他們看來,這個少年人的晉升,也不過是皇上愛屋及烏的一種表現。 畢竟皇后剛剛去世不久,也許皇上想在長孫府上,找到關於長孫皇后的感覺。 他們太平日子過得太久了,甚至那場讓黎民百姓都津津樂道的滅突之戰,太醫們也是囫圇吞棗的聽過去。
秦亮注意到當楊太醫說出那番話時,那正兒八經端坐著的少年人,用犀利的眼神斜了楊太醫一眼。 秦亮不敢確定那是不屑的眼神還是不恥的眼神,只是稍後他卻見少年人眼皮微微撩動一下,竟猛然地站了起來,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往楊太醫胸口打了一拳,那眼神很快就消失了。 身材瘦小的楊太醫便倒了下來,蜷縮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大家都被眼前這兇悍的一幕給驚呆了,御醫們一直都受到各方面人物的尊重,畢竟誰都難免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大家都會給太醫們幾分薄面。 即使是當今的皇上和後宮的寵妃們也是對他們多加賞賜,沒有人想到這個少年人竟然會囂張地動手打人。
“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給我選出兩個最擅長用藥的醫師出來,否則……”長孫凜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做了個問斬的手勢,便邁開他的長腿從容地往外走去。
也許是知道這些年逾古稀的老傢伙似乎心中有著一種忿忿不平,只是畏懼他的暴力而不敢出聲。 長孫凜走了幾步後停了下來,扭過頭來對這些醫藥權貴們冷冷地說道:
“無論你們之前救過多少的王公大臣的命,治好過多少貴妃顯貴的病,總之誰若是在百姓們水深火熱,生命攸關的關鍵時刻無動於衷,自私自利,那麼地獄的第十八層就是閻王爺為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人給準備的!”
他的言語鏗鏘有力,震懾人心。 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少年人已經不再是長安京城昔日的紈絝公子,他已經變成了言出令隨、不可違命的將帥!
初冬季節,霜後的渭水河已經失去了盛水季節那寬闊的氣勢,清淺的河流緩緩而流,那流水之聲如幽咽悲切,時斷時續,彷彿在向人描述著歲月流逝,如電光飛逝,人生短暫。 那懨懨冬草上明澈圓潤的露滴,流滑似珠,似乎也在為正生活在悽風苦雨中的越州百姓哭泣。
在太醫署內發洩了心中火氣的長孫凜,信馬由韁地任由身下坐騎帶著他在城中閒遊。 自從意識到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按照他的歷史記憶的軌道往前走,當得知因為一場按理來說不該發生的瘟疫,每日有成千上萬的百姓死去,他的心就已經很難平靜下來。
他的確不能像從前那樣,再以一個旁觀者、外來者的身份,以一種玩世不恭的心態看待這個世界,他已經融合到了這個世界上,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份子。 若是以前他只是意識到他對這個家,對自己的女人有一種責任,那麼長孫凜現在卻是深刻地明白,他對這個世界似乎也有責任。 儘管世界在意識形態上來說,是一種很虛無縹緲的東西,但血淋淋的死亡數字足以讓他做出主動的行為。
剛開始的時候,長孫凜似乎還想給這些太醫們一些民主的選擇,只是他這個前世從未接觸過官場的商人,似乎對於這等官僚主義不甚耐煩。 在聽完幾個太醫的訴苦後,他已經意識到為何封建君主制能夠在中國如此根深蒂固,這些人明顯需要一個強悍的勢力來把他們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