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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來曲沃軍中報到,他既然不想主持這場戰爭,也就打發他往王翦軍中去了,這裡有桓齮和楊端和已經足夠。
還有三名小將,他要留給桓齮,讓他們建立功勳,也是磨練。而他自己到底是要留下來,還是在攻擊發起前回咸陽去?
這場仗必勝無疑,他留在這裡,可以親眼欣賞戰爭的偉大場面,親身體會戰鬥中的忘我及瘋狂,以及勝利後的狂歡和成就感。
韓非對他說過,人間最壯觀刺激的是戰爭場面,可惜所付出的代價太大。
再過幾天,前些日子和他比劍、賽馬、搶球的那些士卒,有些很快會變成白骨骷髏。人都會死,只是戰爭加速了生到死的過程。
成千上萬的年輕人,未經過正常的結婚、生子、衰老,突然間就走入死亡,這是人間莫大的悲刷!也許,為了這個原因,他就不能留下來參加戰鬥,免得感受到這種悲劇氣氛,會消磨他征服天下的壯志,未來批准作戰計劃時會心寒手軟。
秦軍有一個不成文的做法,就是禁止用戰鬥兵卒清理戰場。用來掩埋屍體,清理遺物,辦理善後的,全是地方民眾和不能再從事戰鬥的老弱殘兵。
他要是留在這裡,就免不掉要看到很多這種慘狀。
再有,只要他留下來,無論他是否參與指揮,主要功勞和榮譽按秦法都要歸於他,桓齮可能很少有機會再恢復以前的英名,因為這幾天他常透露倦勤之意,只希望好好打完這場仗就告老退休。
這場必勝之戰就成全他吧!名將如美人,不容世間見白頭,桓齮的頭已白,該是讓他悠遊林下的時候了!
側面遠處,正有大隊憧憧黑影在移動,馬銜枚,人品息,只聽得人馬急速行走沙地上發出的沙沙聲。
他知道這支人馬是要發動拂曉攻擊,先攻佔敵前哨壁壘,掩護全軍進入攻擊準備位置。
想到戰爭,他的血又沸騰起來,難怪老爹常說,他的狼音豺聲表示他和豺狼一樣嗜血,見到血就會瘋狂。以後要切記莫輕開殺戒,否則一開始殺人,連自己都剋制不住。老人也老了,良將還可發掘培植,像老人這種良師呢?
為了驅散這些雜亂的愁思,他停馬轉頭問隨侍在旁的一名小將說:
“你們明天是跟寡人回咸陽,還是留在這裡協助桓將軍?”
“大王不參戰了?”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驚問。
“你們認為這場仗的勝算如何?”
“百分之百的勝算,必勝無疑!”李信口快,搶著回答。
“那就留著讓桓將軍和楊將軍去打吧,”秦王笑著又問:你們呢?誰願意留下,誰願意隨寡人回咸陽,寡人都不勉強。“
“臣離開戰場就像魚離開水,不久就會窒息而死,求大王準臣留下。”又是李信說在前面。
多日來,三個年輕人都已建立了深厚感情,其餘兩人明知道留在這裡,未來生死難卜,跟在秦王身邊,將來前途無限,但王賁和蒙恬仍然同聲說:
“臣願意留下參戰!”
“那也好,這下寡人來前方勞軍,留下的東西真不少!”秦王微笑。
第二天清早,桓齮來行宮啟奏:
“敵前哨壁壘經我拂曉攻擊,只作輕微抵抗即棄壁而逃,經追擊殲滅過半,其餘退入城中,我軍主力部隊正分批按計劃進入攻擊準備位置。”
“桓將軍,這些事你和楊端和自己處理,寡人今天就要帶著三千虎賁軍旗程回咸陽。”
“陛下!”桓齮驚詫地喊。
“這場戰由你自己好好去打,寡人勞軍任務完成,收韓滅魏,很多事情還在咸陽等著我做。”秦王不在意地說。
“陛下!”桓齮這次喊聲充滿感激:“待臣為陛下祖道送行。”
“戰爭期間,一切從簡,”秦王指指身後三名小將對桓齮說:“這三個年輕人交給你了。多加愛護,但不要惜用,先以左右尉任職,表現得好,你再自己作主,看要他們做什麼。”
他接著命虎賁軍統領準備回咸陽事宜。
最後他向隨侍在側的史官說:
“記下來——十四年,王至河南勞軍,”然後嚴肅地又對桓齮說:“下面的歷史看你怎麼寫了。”
桓齮眼中含滿感激淚水。
桓齮這次為他寫下的歷史是:
“秦王政十四年,攻趙軍於平陽,取宜安,破之,殺其將軍,桓齮定平陽、武城。”
他回到咸陽沒有多久,就接到桓齮的詳細戰果報告,佔領五座城市,殲敵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