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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做紡織生意,經濟情形卻很過得去,想來也不會虧待你。”我靜靜聽著。
“他們今夜來吃飯,你還有一日時間考慮。”我點點頭,站起來。
“到什麼地方去?”“上學。”“今日還上學?”傅於琛十分意外。
“是,一件管一件,我看不出有什麼理由要曠課。”我捧起書包出門。
坐在車子裡才覺得雙眼澀倦,經過昨夜思考,我已有了主意。
一下車,就看見惠保羅與他的朋友攔在我面前。
這下子敢情好,索性把一口惡氣全部出在他們頭上。
“走開走開走開,我沒有時間同你們玩。”“承鈺——”惠保羅纏上來。
“為什麼是我,嘎?”我厭惡地說,“我只見過你三次,幹麼一副可憐相,像是我拋棄了你?”我轉向他的朋友,“還有你,你這個沒有姓名的人,也陪著他瘋。去去去,我再也沒有精力了。”惠保羅本人沒說什麼,他的朋友已經開口:“走吧,她當你似一條狗。”惠保羅追問:“承鈺,你不是說一切從頭開始?”“你誤會了,我不是指這種關係。”我推開他。
到課室坐下,只覺一邊頭隱隱作痛,什麼都來得早,包括頭痛在內,我苦笑。
今晚見到母親便要告訴她決定跟誰。
不知她會採取什麼態度,我用手捧著頭,這足以使我少年白頭。
捱到第五節課,司機進來,同我說:“小姐,傅先生已代你告假,現在接你回去。”我嘆口氣,收拾書本離開課室。
傅於琛沉著臉,在書房中踱步,見到我,簡單地說:“她六點鐘到。”“又提早了。”“是”“向你示威哩。”我微笑。
“這是一個很好的教訓,切莫得罪女性,”傅於琛無奈地牽動嘴角,“上次我的確有點過分,竟然趁她失意時令她失威,女人太有辦法,一下子翻身爬上來,叫敵人吃不消兜著走。”“你是她敵人?”“為你的緣故,我與她反目成仇,”傅於琛笑,“現在與我爭的是女性,或許還有險勝的機會,將來與男人爭你,更不知是何局面。”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兩人之間的距離起碼有十米,我仍然可感覺到他目光中的溫柔漸漸融解我。
啊!他不捨得我。
而我也不捨得走。
在這個黃昏,我瞭解到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母親與她的義大利人遲到大半小時。
這是心理戰術,她要叫我們等,越等越心焦,氣焰上已經輸了,比她矮一大截。
她的男人非常非常的老,一看之下,吃一大驚,他簡直是沒有鬍鬚的聖誕公公,雪白的頭髮,粉紅色麵皮,個子小小,穿得十分考究,最討人喜歡的還是他和藹可親。
我從不知道七老八十的公公還這樣活潑。
母親是操著步伐踏進來的,趾高氣揚,神氣活現,老義大利在她身後,替她挽著皮大衣,看到我一臉不以為然,居然向我擠擠眼。
我嗤一聲笑起來,積鬱去掉三成。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這種形容詞是用來描述母親的,她衣著華麗,手指上戴的鑽石像龍眼核那麼大,我忽然覺得她似卡通人物,因為根本沒有這樣的真人。
大家坐下來,她誇啦啦地用英語稱讚我:“……出落得似一個美人兒,基度,你看到沒有,我年輕的時候,便同她似一個模子印出來般,看到沒有?”最悲劇的一點是,母親說的屬實,我記得十分清楚,才十年而已,十年前她還十分嬌俏可人,歲月環境對她最最無情。
我繃緊的臉略為鬆弛,沒有人會相信母親曾經年輕過,當我老去,像她那種年紀的時候,人們是否也會吃一驚:噫!這是誰,這麼大聲,這麼驚人。
想到他朝吾體也相同,我默然。
可憐沒有人知道母親其實並不是那麼老。她與義大利人一起時,才四十不到。
她學會了揮舞雙手,做出誇張的動作,格格大笑,伸出尾指去抹眼淚,那時以為她激動過度,後來才知道是淚腺不受控制。
她很快活,對過去不再後悔,大聲說:“我的腰身最細的時候才二十一吋……”學校正在用公制與教新數,於是我覺得她落後了。
她指使陳媽為她做咖啡,這裡像一直是她的家,她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呆呆看著她演出,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傅於琛維持沉默。
好不容易吃完一頓飯,歷時兩小時,坐得眾人腰痠背痛,最令人佩服的是老意,像是有鋼筋撐住似的,若無其事,他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