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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房子,解決困難,房子是非賣不可,不管買主是誰,你明白嗎?”我明白,我所不解的是,為何開頭我住在惠家,現在又住在傅家,我姓周,應當住周家才是呀。
但只要有地方住,有地方可以放我的郵票,我學會不再發問。
“笑一笑。”我微笑。
“呀,眼睛卻沒有笑。”我低下頭。
“與你出去看電影可好?”我搖搖頭。
惠叔那日與兩個孩子搬走。
惠大趁人不在意,將我推倒在地上,惠二過來踢我。
我沒有出聲,只是看著他們,忍著疼痛。
惠大說:“多麼惡毒的眼睛!”他吐口唾沫走開。
他們上了惠叔的車子,一起走了。
我自地上起來,手肘全擦破了,由陳媽照料我。
傅於琛看到,“這是怎麼一回事?”“我不小心跌倒。”他凝視我,“下次你不小心跌倒,至要緊告訴我聽。”我低下頭走開。
聽見陳媽說:“真是個乖孩子。”傅於琛說:“孩子?我從來沒把她當過孩子,她是個大人。”我不出聲。
傅宅舉行派對,我沒有下去。
人家會怎麼說呢,這孩子是誰的呢,她父母在何處,為何她跟一個陌生人住?
但是下午時分,有人來同我梳頭,並且送來新衣服。
我同傅於琛說:“我媽媽呢,她幾時回來?”暑假快過去,而她影蹤全無。
“告訴你好訊息,下個星期你媽媽會回來。”“真的?”他點點頭,“怎麼樣,穿好衣服,我教你跳舞。”知道媽媽要回來,心中放下一塊大石,乖乖穿上新衣新鞋,與他到摟下。
客人已經到了一大半,簇新面孔,都沒有見過,音樂已經奏起。
傅於琛拉著我,教我舞步,大家跟著圍成一個大環,我與他跳兩下,轉個圈,隨即有別人接過我的手,與我舞到另一個角落去。
這是我第一次被當作大人看待,很是投入,舞步十分簡單,一學即曉,當我又轉到傅於琛身邊。大家邊笑邊跳,舒暢異常。
我問他:“可否一直同你跳?”“不,一定要轉舞伴。”“為什麼?”“這隻舞的跳法如此。”“是嗎?”“它叫圓舞,無論轉到哪一方,只要跳下去,你終歸會得遇見我。”“哦,是這樣的。”他呼吸急促,每個人都揮著汗,喘著氣,“嗨,跳不動了!”大家一起停下來,大笑,寬衣,找飲料解渴。
這真是一個有趣的遊戲,我會牢記在心。
它叫圓舞。
母親在我們跳完舞許久許久才回來。
都開學了。
由陳媽帶我到學校去領書薄單。
由傅於琛派人陪我去買新課本。
所有學費雜費,都由他籤支票。
對我來說,再沒有別的簽名式,深切過傅於琛這三個字。
我不懂得如何形容當時的心情,只知道無限悲哀憤恨。
父母都置我不顧,叫我接受別人的施捨,儘管傅於琛待我那麼好,我卻不開心。
母親自己提著行李回來,坐在客廳中吸菸,我剛放學。
進了屋子,只冷冷地看母親。
她開了留聲機,那首歌叫《何日君再來》。
母親一直喜歡這首歌,除此之外,她也喜歡比提佩芝,但此刻我已不再關心這些。
我瞪住她,令她如坐針氈。
唱片歌聲成為我們之間唯一的道白,那時父親愛笑問:“何日君再來,倩志,你在等誰回來呀。”可是這些回憶都不再重要了,事實上我也已明白,即使母親不回來,我也可以活下去,能熬過這四個月,就能熬過一輩子。
陳媽過來打圓場,“不是一直等媽媽回來嗎,現在媽媽可回來了。”《何日君再來》唱完,母親丟下菸蒂,過來看我,她還把我當小孩呢,蹲下來,然後再仰起頭,不知多做作,兩隻手握住我的肩膀,聲音作適度的顫抖,“好嗎,女兒,你好嗎?”我記得太清楚了,她的確是這樣問我。
我也記得我用力把她推開。
她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咦,”她說,“這裡同從前一模一樣。”“這不是你的家。”我說。
她看著我,臉上轉色,隨即冷笑,“啊,這裡難道又是你的家?”這是我們母女倆第一次吵架。
“沒想到小小周小姐比我有辦法!”“倩志,夠了。”我回頭,是傅於琛回來了,他總在要緊關頭出現救我。
我咚咚咚跑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