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6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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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還發生了什麼?
他有些記不清了,只記得把梅格帶到地下室時,自己已經失血一大半了,整個人接近半昏迷的狀態。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鬆開梅格的手腕,始終緊緊地攥著她,像是死也要把她拽進同一個地獄。
直到梅格輕聲說:“放開我吧,我不會離開。”他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鬆開了她的手腕。
徹底昏過去之前,他想:“她要是逃跑,我就算變成鬼魂,也會把她抓回來。”
梅格沒有逃跑。
兩個埃裡克佈置房間的習慣差不多,她很快就找到了地下室裡的急救醫藥箱,幫他止了血,上了藥。她在沙發上拿了一個靠枕,墊在他的腦袋下面,坐在一邊,垂頭注視著他。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這張臉露出如此虛弱的神色,哪怕知道他並不是她的埃裡克,她也無可挽回地對他產生了同情。
幾年前,她曾和吉里夫人——她的母親有過一次聯絡。她的母親非常刻薄地譴責了她對埃裡克的同情,說她在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一條會咬人的毒蛇。她則第一次強勢地反駁了她的母親:這條蛇當初是你救下的。信寄出以後,她的母親再也沒有回過信。
也許,她真的是寓言裡愚蠢的農夫,救下了會給予她致命一擊的毒蛇。但她就是同情心氾濫。她是看歌劇院那些陳詞濫調的戲劇長大的——故事裡,罪惡都會得到懲治,好人都會得到好報,有情人都會成為眷屬。她被哀婉、浪漫的巴洛克式樂曲薰陶成了一個善良得有些陳腐的姑娘,完全無法抵禦相貌醜陋卻才華橫溢、還給她寫了三部歌劇的埃裡克。她會同情她丈夫的遭遇,自然也會同情這個幾乎跟她丈夫一模一樣的男人。
她天真地希望這個埃裡克也能遇見自己的幸福。
不知過去了多久,座鐘的時針指向羅馬數字“七”時,埃裡克醒了過來。
他做了好幾個夢,混亂的、清晰的、悲傷的、快樂的。他夢見父親陰沉著臉,耳後彆著一根燃了一半的捲菸,憤怒地斥罵母親,說她生出了一個怪物,還說他們母子會給這個家帶來可怕的災難。母親則看也不看他一眼,淚流滿面地懇求著男人的原諒——這個夢極有可能是他大腦杜撰出來的,因為夢裡的他還是個嬰兒,不太可能記住這麼具體的情景。
但他第一副面具,的確是母親贈予的。那個可憐的女人看不得他的臉,每看一次都尖叫不止。
父親憎惡他,母親害怕他。波斯國王是第一個重用他的人,卻轉頭下達了要追殺他的命令。沒有女人願意接近他,包括豔屋那些看錢辦事的女人。
他像一個找不到同鄉人的旅客,又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了。
他真的好孤獨。他喜歡品酒,去過世界上所有出名的酒館。他一擲千金,出手大方,有過很多熱情的酒伴。他們在漆黑的夜晚裡,用純銀鑄成的酒杯豪飲,手指間夾著昂貴的菸捲,但那些人無一例外地——是的,無一例外地——在看見他的真面目以後,都嚇得屁滾尿流。
梅格是唯一一個願意親近他的女人,唯一一個。
也許他馬上就會死,不管是失血而亡,還是被另一個埃裡克殺死,但仍然想要愛她。當愛情被賦予太多意義時,就與愛情本身無關了。梅格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個證明,一個他確實在人世間活著的證明。
醒來以後,埃裡克看著地下室的天花板,出神了很久。
“梅格一定走了。”他想,“見過我這麼瘋狂的樣子後,她肯定嚇壞了,不可能不走。”
所以,另一個埃裡克會殺了他嗎?
要是他是另一個埃裡克的話,絕對會殺了他。
他死定了。
就在這時,腳步聲響起。他的頭腦還在嗡鳴,聽不出這是男人還是女人的腳步聲。兩隻又瘦又長的腳出現在他的床邊。過去一個月裡,他曾在夢中盡情地親吻這雙大腳(現實中不敢),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梅格的腳。她沒有走。
這一刻,他簡直又驚喜又迷茫,就像是毒蛇看見瀕死的農夫並不怨恨它一樣迷茫。
她為什麼不走?
“你傷口傷得太深了,昏睡了兩天。”她在他的身邊坐下,動作輕柔地拆開他手腕上的繃帶,“你太狠心了,”她輕聲責怪他,羽毛拂過一般的責怪,“這可是我丈夫的身體。”
“……你都知道了?”
“埃裡克都告訴我了。”她低著頭,幫他換了一條潔淨、乾燥的繃帶,“要不是你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