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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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的就是一望無際的海面。層層海浪捲起浪花,一次次地撲到沙灘上,15歲那個少年的記憶又回到我的腦海。只是我不再懵懂無知,看慣社會上的潮起潮落,原以為沒有什麼可以再打動我,不料面對這片大海時,我怦然心動。
奧克蘭還有一個外號,叫做“帆船之都”。漫遊在奧克蘭的海岸線上,“千帆競渡、百舸爭流”的壯觀讓我驚歎。這裡幾乎每家每戶都有帆船,就像我們現在許多中國家庭擁有汽車一樣。週末的時候,海面就會被點點帆影占滿。
沒事的時候,我就在紐西蘭的碼頭看天上的雲。不知它們是用什麼顏料畫出來的,繾綣於天空,像一個夢境。一朵雲飄來,就掛在樓房的尖頂上,像一把棉花蓬鬆開。天空如潑了藍墨水,藍得讓人眩暈。
海水如同綢緞,浪花也繡上花邊。這根本不是我熟悉的生活,因為我沒有觸控到,所以它顯得那麼遙遠。任何東西一定要觸控到、參與到、接觸到,你才會有感覺。就像你接觸一個人似的,你接觸不到他的體溫,光憑著想象是無法認識他的。
我接觸大海也是如此,我從沒有上過帆船。到了船艙裡邊你才會發現,原來大海是腳下搖盪的感覺,是一種幽幽的腥味,是耳邊隱隱約約的聲響。在那一瞬間,我心裡某種東西就被激發了,我所追求的那種浩蕩的感覺,與大海的廣闊胸懷產生了共鳴,我忽然想嘗試一下去海上是什麼感覺。
我隱約覺得,一個夢即將開始。
第三章 揚帆(1)
1.繞行地球一圈半的老人
舉辦的畫展當然得到許多人的好評,我曾經在國內拍廣告時認識的朋友麥克,當時正好也在紐西蘭工作,得知我的行程,他便給我打來電話,問我還有沒有興趣玩攝影機,正好有一筆外快在等人來拿。
我問他是什麼活兒,他回答,是一部名叫《航海家》的紀錄片,並給我一個挪威老航海家的線索,為了躲避南太平洋上的季風,這個挪威老頭正窩在奧克蘭。“如果你來做攝影師,相信效果會很棒,而且你也可以在紐西蘭呆的時間長一點。”
麥克的話讓我有些自得。我曾經有個西班牙鄰居。得知我會攝影,看過我拍的一些照片後,她主動邀請我給她拍寫真,片子出來以後她大加讚賞。同時,我對航海家這個特殊的職業也有些好奇,不就是一片海嗎?單調乏味,缺少變化,航行能夠帶來多少樂趣呢?於是我跟麥克開玩笑地說:“地址告訴我,鈔票準備好!”
南太平洋的颱風季節從11月到次年2月,它形成很快,一旦形成以後,幾天時間就可以追上你,如果追上你以後,你躲不開的話,基本上是船毀人亡了。
挪威那位70歲的老船長,就是為了躲避這麼兇猛的颱風,來到了奧克蘭。航海人基本上都奔大島去躲颱風,因為小島是沒有防範措施的,港口也不行,就像弗羅裡達的一個颶風能把整個船隻吹到岸上去一樣。
他在自己的船上迎接我們一行人。遠遠的我看見他,雖然是白種人,可是面板已經被太陽曬得黝黑,面部線條粗糙、充滿稜角,可是帶勁兒。我忽然就想起美國作家海明威,簡直和他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也是不拘小節,也充滿男性力量。雖然年紀有些大了,可是老人的身板硬朗、胳膊壯實,相比之下我反而顯得文弱許多。
“在大路另一頭老人的窩棚裡,他又睡著了。他依舊臉朝下躺著,孩子坐在他身邊,守著他。老人正夢見獅子。”這是海明威小說《老人與海》中的文字,看著眼前挪威老航海家,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這部小說。
“你們可以叫我船長。雖然這條船隻有我一個人駕駛,但只要它是你的,你就是一位船長!”挪威船長的話很有煽動性。採訪進行得很順利,不光采訪人、翻譯跟他聊得來,我在旁邊架著攝影機位,聽著老人的話也獲益匪淺。
採訪結束後,我湊到老船長身邊,想跟他聊聊。老人給我倒了一點威士忌,烈酒下肚,我們倆的話也開始多起來。
“我已經繞地球一圈半了。”他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就像在說中午吃了什麼一樣平常,卻讓我嚇了一跳,繞了地球一圈半,這是什麼概念?然後他拿出海圖,一個國家、一個國家地指著,給我說航行的故事,海豚怎麼在船邊巡遊,幾米高的巨浪怎麼嚇人。
“當暴風雨來臨的時候,你要找一根粗一點的繩子,把自己系在船上。哥們,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船在人在,船毀人亡。”老頭用手做了一個船散架的動作,把酒杯裡的液體一股腦倒進喉嚨,他有點醉了,說話開始粗聲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