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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烏沉沉的,像是在看著季雪庭,又像是忽然發了夢魘,如今正在發狂。
不過這點異樣對於季雪庭來說卻並不重要,他現在可沒有心情去探究這位公子哥的細微心事。他看了宴珂一眼,理所當然只當對方是第一次見到這等妖魔,激起了當初被山魈襲擊的心魔,太過害怕。
季雪庭扯了扯袖子,見宴珂不鬆手,他便倒轉劍刃,徑直將那一角袖子直接割了下來。
“別走——別走——別走別走別走別丟下我——我受不了這個我求求你你別丟下我——雪庭——”
結果,宴珂一發現手中空了,忽然間發出一聲極其痛苦的嗚咽。
那一聲“雪庭”,聽上去竟然像是合著血喊出來的。
季雪庭原本都準備走了,聽得這聲音,腳下差點一個趔趄。
【啊,真是……好麻煩啊。】
白衣仙君心中暗歎,人卻已經迴轉過身來。
眼看著那宴珂一幅瘦弱的凡人身板,這一刻不知怎麼的,竟然連魯仁的手臂都一把掙開了,此時那慘白若死的人間公子,正一臉絕望地朝著季雪庭伸著手,好像這樣就能抓住季雪庭,叫他不離開自己一般。
好端端個殺妖的小事情,倒搞得跟個生離死別一般。
季雪庭哭笑不得,心道:怕是隻能用那一招了。
隨後他便抬手,指尖勾起自己髮梢那一條原本就係得鬆鬆垮垮的髮帶,輕輕一抽。
季雪庭一頭長髮,頓時在他身後倏然散開,於風中散亂狂舞,而他卻並不在意,反而是噙著一絲淺笑,俯身向前,用那條絲綢髮帶,直接矇住了宴珂的雙眼。
然後,還用那髮帶在宴珂腦後打了個結。
“別怕,等哥哥殺了壞妖怪,便回來找你。”
趁著打結的功夫,季雪庭湊到宴珂耳邊,壓低了聲音笑著說道。
果不其然,那原本幾乎已陷入狂亂的宴珂身形猛然一震,喘著粗氣瞬間僵在了原地。
“聽話,乖一點。”
季雪庭見他聽話,敷衍拍拍他的臉,隨即在人肩頭一推,用了個巧勁,又把這小公子送到了魯仁手邊。
那魯仁當然是一把拽住了宴珂,只不過抬眼看季雪庭時,那表情簡直像是見了鬼。
顯然,他確實是不曾見過有哪個正經修煉出來的神仙,會是這般教人“冷靜”的。
不過,魯仁的心緒有多複雜,季雪庭自然是不會在意——他此時早已提劍轉身,一縱而起,逆著那腥臭妖風,朝前掠了七八丈遠。
安撫宴珂耗費了一點時間,此時那妖魔裹著一身濃黑的雲霧與風沙,已到了季雪庭的眼前。
看到妖魔真身,季雪庭不由微微睜大了眼睛,驚訝到甚至自言自語了一聲:
“兕母屍蛛?怎麼會是這玩意?”
季雪庭口中的是兕母屍蛛乍一看,好似大蜘蛛與黑牛的結合物,上半身看著宛若蜘蛛,下半卻是黑牛身體——然而只需要再多看一眼,便會發現,那幾乎有土丘般大小的兕母屍蛛身上,密密麻麻地生著無數張人臉。
“好俊的男人——”
“細皮嫩肉——”
“嘻嘻嘻看著真美味——”
……
那些人臉直接就當著季雪庭的面開始交頭接耳,聲音細碎卻十分清晰,乍一聽彷彿只是路邊什麼三姑六婆的隨口閒談,但只要稍稍細聽,便會發現那些低語變得無比邪惡下流,每一聲吐詞裡頭蘊含著難以言說的憎惡與仇恨……若是個普通人,不,若是個沒有經驗的修道者甚至仙人,在這一刻聽得這些汙言穢語,恐怕也會瞬時被那蘊含在“低語”中的汙穢汙染了道心清明,道行差點的,恐怕會立刻在原地入魔,而到了那個時候,這妖魔便可笑嘻嘻吐出絲線將人裹好拖回巢穴好生享用。
這種妖魔生著一幅猙獰駭然的模樣,初見者便常常控制不住地去防備它那看似恐怖壯實的身軀與蜘蛛爪,卻不曉得其實它真正厲害的,反而是身上那些贅生物一般的人面蛛發出來的“竊竊私語”。
這些輕聲細語自帶妖怨,而且無形無蹤,哪怕是堵住了耳朵,那“聲音”也能直接侵入神魂之中,然後將那人心中的七情六慾,愛恨怨執齊齊催發出來,最後直接讓人陷入瘋癲之中,再無半分清明。
事實上,這兕母屍蛛在兩千年前,確實也是整片大陸上讓人十分頭痛的一種邪崇,非當世大能,絕難剿滅。
只可惜……它今日遇到的是季雪庭。
說起來,也是一團亂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