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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彎成一個可笑的形狀,讓我想到一個優美的病句:吹不散的眉彎。
掐指一算,牢淵應是進入深睡階段。本宮化為原形,躡手躡腳的向他廂房摸去。
抖抖的爬上窗臺,抖抖的拿出藥瓶,再抖抖的找到昨晚在窗戶紙上捅破的洞,藥粉往竹筒裡一裝,本宮一鼓作氣,鼓起腮幫子就開始吹。
正吹得歡唱無比,突然感覺肩膀上有人拍了一下。
本宮十分禮貌的回頭,“請稍等,我正在忙。”
轉過頭繼續猛吹。
那人似是被我如此的敬業所折服,一時停了動作,靜靜的站在我身後。
感覺吹得嘴唇都麻了,地上已橫七豎八倒著六個迷藥的空瓶,本宮終於滿意點點頭,大功告成。
根據物理學上高濃度向低濃度氣體擴散的原理,本宮被從窗洞裡溢位來的少許粉末嗆得咳了咳。
拍了拍手,有些惴惴的瞄了一眼窗洞。貌似彷彿好像……牢淵房裡空氣中的粉塵數值已經超標……
“會不會得塵肺啊。”無意識的嘟囔出聲。
卻沒想到得到了一個很積極的回答……
“你說呢?”
這聲音如此耳熟,本宮頓時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上了發條一般慢慢轉過身子。
“嘿嘿嘿,牢公子,晚上好。”
“……”
不待他再有任何反應,本宮已然從起跑線開始運力爆發。
向左衝,被攔下。向右衝,被攔下。向前衝……
鼻尖在離某人胸口三寸時堪堪停住。
本宮清了清嗓子,迅速後退幾步。
做人,最要緊的就是形象。
“牢公子何時有如此興致,深更半夜在院子裡散步?”
上演悲劇的月光打亮在他的身上,他似笑非笑。
“深更半夜,郡主又何時有如此興致,如此的……照顧牢某?”
本宮臉皮三尺不動聲色。
“自是……擔憂牢公子白日思慮過深,吃不好,睡不好。特地送上安眠良藥以表心意。送五贈
一,不要錢。友情提示:藥已過期,請放心使用。”
他身影微微晃了晃,撫額咬牙道,“六……瓶?”
本宮繼續不動聲色。
“恭喜你,答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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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習習,月影成雙,花前月下,好不愜意。
只是……
畫面中唯一不和諧的一點,就是某人的老僧入定狀。
背景是不住從牢公子廂房內落荒逃出的各種老鼠、夜蟲,面前是心上人一夜之間的帶發出家,本宮顧影自憐,好不心傷。
“牢公子。”某女終於老天開眼有了一絲愧疚,“你是如何逃過此劫的?”
他慢慢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
“牢某並未入睡。”
“你你你——竟然沒睡?”本宮大吃一驚,繼而很快自我感覺良好的嬌羞起來,他不會是……想本宮想的睡不著覺了吧?
卻聽他淡淡道,“郡主如昨夜這般連施此策,可是明日還要獨自前往金鑾殿見女皇陛下?”
本宮一耷拉腦袋,預設了。
“為何要獨自一人,為何不讓牢某前去?”
“……怕姜彌拉你私奔。”
他身子抖了一下。
我一臉無害的望著他。
他頓了頓,終於咬牙道,“姜彌只是牢某的表妹。牢某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平安出宮。”
“……那你呢?”
“只要彌兒平安出宮,牢某任憑處置。”
“以你的禁錮來換她的自由?”
他沒有說話,眸中閃爍不定。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
良久,只聽他低聲道,“郡主,其實不必為牢某,盡力這麼多。”
我望著宮中長廊上一隻反覆徘徊的飛蛾。
“沒有亮,它彷徨。亮乍現,它窮盡力量,罔顧此生。”
有短暫的沉默,他輕輕開口,“那它,悔也不悔?”
我輕輕一笑,“不悔。”
“……為什麼?”
我抬起頭在黑暗裡直視著他的眼睛。
“因為,這是它的追求。”
不知是不是因為黑夜或者是睏意的緣故,我突然有一種錯覺,他的視線,似乎突然有剎那間變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