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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琳的神情還是安安靜靜的,握劍的皓腕沒有一絲抖動,似乎剛才的搏殺和眼前的血腥都只是某種幻覺,壓根就沒能在她心裡引起任何漣漪。
但一股徹骨的涼意卻自陳果的尾椎骨升騰而起,瞬即遍佈四肢百骸,甚至忘記了雙掌掌心的劇痛。他一點都不懷疑,只要他或者他的手下再有任何異動,穿透他手掌的利劍會毫不遲疑地穿透他的咽喉。
事實上,寒光閃耀的劍尖,離他的脖子只有不到七寸的距離,辛琳略一發力,他的身上立馬就會多出第三個血窟窿。
“蕭先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高人。陳某向你賠禮道歉。但是,蕭先生,你如果就這麼走了,那還不如一劍殺了我。早晚是死,還不如死得痛快點!”
陳果看不到蕭凡,他這番話是對著辛琳說的。
辛琳擋在他和蕭凡之間。
眾人大駭。
沒想到局勢如此不利,陳果依舊半步不退。真不知道那所謂的烏陽木,到底對他重要到了何種程度。
“老七,住嘴!”
眼見陳果依舊強硬,殷正中大為惶急,一聲厲喝。
蕭凡兩指一鬆,放開殷正中的牛頭柺杖。
殷正中一個趔趄,連退兩步,望向蕭凡的目光,又驚又懼。
蕭凡慢慢上前一步,和辛琳並肩,望著劍刃上一點點流淌不絕的帶著淡紫sè的腥臭血液,雙眉微蹙,輕聲說道:“陳老闆,閻羅藥手固然霸道非凡,但要循序漸進,用藥不能過度。你已經走火入魔了。”
陳果苦笑一聲,忍受著手掌上的陣陣劇痛,額頭上滲出了點點的冷汗。
“蕭先生果然是大高手,陳某自不量力,不過也是被逼無奈。”
聽了殷正中的呵斥,陳果終於明白,自己和對方的實力,實在相差太遠,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之上。連殷老出手,都是一招就落了下風,更不用說他陳老七了。
蕭凡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迦兒。”
辛琳手腕微微一抖,那柄極薄極細的利劍悠忽就從陳果的雙掌之中抽了回來,再微微一抖,利劍竟然像鋼絲一樣急速顫動起來,不過頃刻之間,劍刃上的血珠便抖落得乾乾淨淨,利劍寒光耀眼,光潔如新,半點血跡都不曾沾染。
陳果大叫一聲,一連往後退了幾步,背靠著交易廳的大門才穩住了身子,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雙掌,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
“七爺……”
幾名手下衝上去,一人脫下自己襯衣,“嗤啦嗤啦”地撕成布條,手忙腳亂給陳果包紮傷口。
“快,快叫醫生。”
手腕中刀的老六嘶啞著嗓子叫嚷起來。
蕭凡說道:“陳老闆,要治療閻羅藥手的毒害,從手心放血,本就是治療的方法之一,簡單包紮一下就好,不要急著止血。”
陳果咬著牙齒說了聲“多謝指點”。
蕭凡沉吟稍頃,說道:“陳老闆,我們單獨談談吧。”
陳果頓時雙眼jing光大放,驚喜交集地說道:“蕭先生,你說什麼?單獨談?”
“嗯。”
蕭凡微微頷首,舉步向前。
辛琳靜靜地跟在後邊,腳步輕盈,點塵不驚。
在門口亂作一團的十餘名大漢眼見蕭凡緩步走過來,都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手裡的刀,卻又紛紛讓開了道路,望向兩人的眼神,敬畏之中夾雜著說不出的恐懼。
江湖上混了那麼多年,今兒才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絕頂高手。
陳七爺這樣一等一的狠角sè,竟然連招架之功都沒有!
“快,快去,開啟下邊的總統套房……快去……”
陳果急匆匆地叫道。
剛才生死繫於一髮,陳七爺渾身冷汗直冒,卻依舊很硬氣,不曾失了一方豪雄的氣度。如今忽然見到轉機,矜持如陳七爺,終於也淡定不了。
這人啊,還是要有希望才好。
慶元大酒店的總統套房,絲毫也不比那些知名五星級大酒店的總統套房差,豪華闊氣,金碧輝煌。
“請,請,蕭先生,辛小……辛姑娘,請坐!”
陳果雙手胡亂包紮了一下,鮮血將布條染得通紅,這當口哪裡顧得上?何況蕭凡說得明白,要治他的病,放血是手法之一。陳果儘管不是十分jing通醫理,但從掌心處流出來的血,已經隱隱帶著淡紫sè,而不是普通人的鮮紅sè或者暗紅sè,也能看得出來,這是毒血匯聚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