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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厭煩陸家了,他家也確有事做的不地道。嬸子不過略給你提個醒罷了,畢竟這事你父親做主之外,還得老太爺老太君點頭。你不喜歡,嬸子想法子與老太君那邊求求便是。——你的婚事,回頭叫你二姐給你選去,玫州那邊,未必沒有良配。”
年諒這次能去玫州也高氏出力斡旋的,老太君雖然有讓他出去靜養的意思,但還未定下來,亦未想好讓他去哪裡。高氏因著獨女二小姐年諾就是嫁到了玫州,女婿胡元慎現下是玫州都轉運鹽使司的都轉運使,地方上多有得力,便極力遊說老太君,其意思也是想讓女兒多多照顧年諒,全然是一片愛護之心。
年諒自喪母后一直由高氏撫養,從小到大處處受她庇佑愛護,心底早就當她是孃親一般,聽了她這番話,越發暖心,但想到自己這身子骨,他不由苦笑一聲,低聲道:“嬸子,娶妻之事還是侄兒養好了身子再論吧。這般病歪歪的,若有一日……沒得誤了誰家終身……”他本是在高氏面前無甚隱瞞,實話實話,但忽然想起早逝的二叔年巋,高氏這般也算得被誤終身了吧,當下忙住了口。也不敢瞧高氏,只低著頭,擺弄了擺弄手中的小爐。
高氏也是想到了早逝的丈夫,不由紅了眼圈,心下戚然,沉默半晌才穩住心神,強笑道:“說破無毒,你也是想得極開的。然卻也不必常掛懷這些,日子總歸要過不是。”
見年諒點了點頭,她又道:“說起來,你明年行了冠禮,去了玫州,便也算立了門戶了。先不娶妻,依你,但內宅總要有人打理。滿娘這孩子,溫順太過。雖然這劫難之後倒是不像從前那邊怯怯的,但瞧著仍不像能撐家的樣子。——其實她若本本分分,倒是她的福氣。依嬸子說,不若年後就給青櫻開臉吧,以後她跟過去再管什麼,也名正言順。”
年諒一怔,隨即有些窘迫,吞吞吐吐道:“嬸子……青櫻她……我沒……我沒……”
高氏也知他沒將青櫻收用,見他臊了,忍不住一笑,道:“這傻孩子!那你心裡怎生想的?青櫻這孩子,嬸子瞧著是好的,比……”她本待說比青槐還強上幾分,但想起之前的事情,立時噤聲,頓了一頓,又續道:“比旁人強上許多。放在內宅極是穩妥的。”
年諒搖了搖頭,低聲道:“侄兒也知道她是好的。只是……這事……還容侄兒三思……”
高氏和家裡的其他人一樣,都很納悶年諒為什麼非要納青槐,卻不肯納青櫻。青櫻和青槐年紀一般,性子、模樣都有些相近,當年才被老太君一起撥給年諒的。若青槐尚在,情之所鍾,他不肯娶青櫻也就罷了,這青槐都歿了,青櫻好歹模樣相似也算個念想,他卻仍不肯娶,眾人皆十分不解。
高氏原是怕年諒傷心,一直沒敢提及青槐的事,這會兒話趕話說到了青槐青櫻,她剛想再說兩句子嗣之事,畢竟年諒是長房長孫,然而腦海裡忽就閃出那個血肉模糊長了一截尾巴的孽胎,不由打了個冷戰。她闔了下眼,心裡唸了聲佛,也就不再提這些,又把話往旁的上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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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居。廂房。
夏小滿被茴香豆蔻幫她收拾出來的行李給嚇到了。她原本覺得也就是個出差旅行的裝備吧,帶兩套換洗內衣,帶上洗漱用具就完事了。誰知道一會兒功夫,這倆丫頭跟洗劫一樣,稀里嘩啦,好一頓折騰,大包小包一堆兒包,衣裳鞋子被褥枕頭甚至洗臉盆也都被打包裝箱要帶走。
夏小滿一頭黑線,這不是輕裝簡從的自助旅行,這,這,這,這簡直就是搬家!
“怎麼拿這麼多東西?”她喊住忙碌的茴香,驚訝道:“才離開幾天啊,拿這麼多!用得上嗎?”
茴香一邊兒指著,一邊兒報清單給她聽,附加解釋道:“怕床硬,多帶一床褥子總不會錯。……天冷,怕被子薄了不壓風,便又拿了兩條。……那是淨面的盆,那個是濯足的盆,怕回去倒不開。……那香爐是主子慣用的……”
“等下,有點兒亂……”夏小滿打斷了她,自己抱著腦袋想了半天,似乎古代大戶女子多有講究,外宿要帶自己的鋪蓋?貌似襲人就帶的鋪蓋回家,是嫌小戶人家被褥不乾淨?
她從前出差沒那麼多講究,關鍵是沒住過小旅店,公款出差大抵是住賓館,凡算得上賓館的,都是每日換床單被罩,她從不擔心潔淨問題。她有個關係不錯的同事姐姐有輕度潔癖,出差總是揹著一套床單被罩,不肯直接睡賓館的被褥,當時她只覺得是毛病,那不過是隔了一層心理上的東西,真若有什麼問題,這麼睡也避免不了。但現在,與其死沉的還揹著被褥回去,她覺得真不如弄個被單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