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零開始099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總主教啟程出發前往永恆之城的差不多同時,僱傭兵阿布也踏上了歸途,他對“不屈的圖爾內斯特號”的小秘密有了一些猜想,但是儘管他不止一次地在海面上戰鬥,他對船隻本身卻並不熟悉,他能判斷船隻的靈活與速度,其他的他就毫不關心了,他對船隻結構、行駛常識的匱乏使得他不能驗證自己的判斷。
如果是在從前的紐斯特里亞,他相信他可以透過旁敲側擊的辦法打聽到許多訊息,不過現在這裡的氣氛已經全變了,自從新任女王登基以後,整個紐斯特里亞就如米拉魁人形容天翻地覆的一句老話“整個世界在陶土輪子上旋轉”。許多世代相傳的古老貴族,僅僅因為家主隨舊王去了海外,領地就被沒收,在領民當中重新分配,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現在在紐斯特里亞不算稀奇,老僱傭兵甚至在酒店的一些竊竊私語當中聽說,有膽大妄為的傢伙,主動地跑到政府裡頭去告發自己的主人偷偷溜出國,就這樣分得了他領主的財產,而他領主的婦孺就這樣陷入了孤苦無依的狀態。
像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是酒館裡的人津津樂道的,詩人們列舉了一個個遭遇不幸的貴族的家世,詳細地描述他們的家譜和血統,而聽眾們一半是同情,一半是幸災樂禍,總之,關於上層階級的花邊新聞和其他時代一樣是最受歡迎的。然而。其他的一些情況,比如新政府決意重整河山,平整道路。排幹沼澤地,恢復古代帝國時期的交通、水力、良田等等行為,就引不起酒館聽眾的興趣了,這些事情在酒館裡面議論得很少。誠然,酒館裡有許多就是做這一行的工人,但是他們多半是做具體工作的,計劃上面的事情他們不曉得。他們幹了一整天的活以後急著聽小曲找樂子,不想繼續談工作。就是談,也無非是今天的那塊地真難挖。阿布在酒館裡能打聽到的,不比他能在政府佈告欄前面看到的多多少。
新政府到處在招收人員,因為他們不光是為官。還要行政,所以什麼人都缺:缺將領、缺隊長、缺士兵、缺行政官員、缺會計、缺辦事員……不合格的人員們著實造成了好些混亂,但是,阿布敏銳地覺察到,在這表面上的一片混亂之下,一種嚴酷的秩序逐漸地建立了起來。
當然,這不是說,過去的紐斯特里亞就不嚴酷。在過去的紐斯特里亞,即使是主教或是公爵。也必須由一批全副武裝的隨從保護才能上路,攔路搶劫的到處都是,時不時還有異教徒跨海而來。連主教和修道院長都會被他們綁架勒索贖金,搞不好還會被殺。那些普通的農夫和商人就更不用說,他們晚上在自己的屋裡睡覺,第二天就可能被綁到鄰近某個無法無天的貴族領地上,從此再也見不到親人,有的。甚至還會被本國的貴族和不法之徒勾結異教徒賣到異教徒的土地上為奴。
但是現在,在這種嚴酷的秩序下。過去那些無法無天的貴族們、那些跨海而來的異教徒,都一個個地受到了懲罰,而且這種秩序還每天都似乎遵照一個了不起的計劃在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地成長著,阿布模糊地感應到這個計劃,但他簡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見鬼的,這可惡的新紐斯特里亞,讓人不敢相信的事情也太多了一點兒!
阿布可以感受到這個秩序的建立,隨著貴族們和強盜們一個個被嚴厲地制裁,法律越來越算一回事兒了——不止對那些窮苦無依的人,甚至對那些精明強幹,有武裝隨從的人,也開始變得算一回事兒了——他們的心還是黑的,渴望的還是綁架農夫,販賣奴隸,但是他們現在會在幹這些事情之前考慮一下:“政府要是知道了……”
有些人想到政府,就規規矩矩地束了手,到“圖爾內斯特派”的教堂裡唱起讚美詩來,並慷慨地捐獻。另外一些膽大包天的人,不肯放棄他們素來做慣的,大有利潤的買賣,他們不收手,但是變得隱蔽了,做事的時候避著人,他們從通衢大道上散去,改在人跡罕至的鄉村地區幹他們的暴行,新政府苦於人力,一時間還對那些地方鞭長莫及,但是大道上安全了,從前只在傳說中才有的“懷抱嬰兒的婦人都可以從一個教區走到另外一個教區,不怕人將她捆了”的“黃金時代”現在變成了現實——只要她謹慎地走在大道上,而這種大道,過去是成群結隊有武裝的精壯漢子才敢踏上的。
因為環境一天比一天變得安全,使得婦人也敢單身走在大道上,所以現在各行各業都愈加繁榮了起來,過去,一個女人終日躲在自家茅屋裡還怕被強盜劫了去,現在,她在屋外面養上五隻雞,隔了一些日子,就提著籃子到附近的集市裡去,把雞蛋賣掉,買幾枚城裡生產的鋼針、繡花線或是別的什麼。又過了一些日子,她揹著自己的繡花作品走到城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