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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這樣一層顧忌,誓師出發的時候,她把總主教盯了又盯,搞得對方在跟旁人確認過自己臉上沒長東西后,連問她三次:“還有什麼要交待屬下嗎?”
“呃……這個沒有……真的沒有。”總不能說我擔心你等我一轉身就在國內“老虎不在家,猴子當大王”吧,何況這種話說出來有用嗎?不管怎樣耳提面命,他哪次不是千方百計鑽空子,闖禍之後又有事實又有理論……最糟糕的是還有五星的顏和演技,搞得大魔王沒有一次能真的懲罰他……
#論顏控的三流演員遇上有顏的天才演員的悲哀#
大魔王悶悶不樂地懷揣著“等我回來天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名為驚喜實為驚嚇的狀況等著我擦屁股收拾爛攤子”的心思,強顏歡笑腳步沉重地告別一眾留守在國內的大臣隨從,一步三回頭地踏上了紐斯特里亞海軍旗艦“飛翔的聖西娜”號。
很快,旅途的艱辛就讓大魔王再也無暇顧忌遙遠的擦屁股收拾爛攤子的未來了——這次遠征異國他鄉對於先前缺乏海軍的紐斯特里亞的軍隊來說是一場全新的體驗,他們過去要麼打防禦戰爭,要麼也就跟鄰國在陸上邊境摩擦摩擦,這次居然跨海千里遠征還是第一次!不過,使用船隻運送軍隊的好處也很明顯,首先是輜重的負擔大大減輕了,軍隊再也不用攜帶大量本身也必須消耗糧草的馱畜和後勤民夫了。也就是說,同樣的戰兵人數,使用水運和陸地遠征。其後勤規模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曾經有人計算過,即使是羅馬時代的那種小船,一條也能運載六萬磅食物,足以供應一萬人的軍隊吃上兩天,要是換成馱畜,就必須動用兩三百頭大牲口。這些大牲口和負責驅策它們的民夫本身也要消耗糧食和飼料,加起來又是一個可觀的數字。而且。馱畜到了晚上,就要卸貨休息。天亮又要重新將貨物放到馱畜的背上,任何跟隨過駱駝商隊或者西南馬幫走過一次商路的人都知道這是多麼消耗時間的一件事,牲口在途中累得生病、倒斃或是逃離隊伍也是常有的事情。因此,戰爭史研究者總結說:“甚至在經過修整的交通幹線上。最好的陸路運輸工具的費用也至少是水路運輸的三十倍。”
所以,即使在船隻還航速很慢,船隻普遍不大的亞歷山大那會兒,他的軍隊也是主要依靠船隻而不是軍隊本身來攜帶補給的,他沿著河流或海岸展開攻擊,既是沿途人口眾多,取得飲水和補給方便,也有使用船隊運送補給比使用人力和馱畜方便的原因。
因為使用船隊而非馬車和人力運輸,這次跨海遠征的路途雖然比先前的討媽行動要遙遠許多。後勤的壓力負擔卻輕了很多,最簡單的一點是,士兵們都不必辛苦地一路揹著他們的武器裝備和數日的口糧了。原本可能達到軍隊一半甚至更多人數的後勤隊伍也縮減到了一個可笑的數字,當然,這也多虧了在聖奧美爾的流亡王室將他們的基地設在了離海岸不遠的一處谷地之中的緣故。流亡王室這樣的設定,原本是為了想依靠水運方便地取得他們所需要的補給和外國來支援他們的兵力,卻沒有想到過跨海而來的討伐隊也因此減低了後勤的壓力。不過,位於聖奧美爾的流亡王室也從來沒有設想過紐斯特里亞新政府會跨海來討伐他們。畢竟之前紐斯特里亞的海軍是難得的比紐斯特里亞陸軍更爛的軍種……
但是,雖然靠水運來遠征有這樣那樣的好處。大魔王踏上旅途後卻沒來得及多想這方面——她暈船了。
“嘔嘔嘔嘔——嘔!”大魔王躺在她自制的吊床上,感受著天旋地轉腸胃空空的痛苦,曾經她以為坐這個時代的馬車已經夠顛簸了,現在她發現當時的自己真是太幼稚了!真是不下海不知道水深,不上船不知道自己暈船呀!
“風暴什麼時候才能停呀?”她有氣無力地差遣隨從去問船長。
“託陛下的福,海面平得就像鏡子一樣!”船長的心情和天氣一樣好。
“啊呸!他家的鏡子一定是買的哈哈鏡!鏡面全是波浪形狀的!”吐得七葷八素爬不起來的女王陛下只有躺在吊床上兩眼翻白對著自己的隨從指責船長瞎了眼睛買的鏡子都是假冒偽劣產品了,這種悲慘的情形她唯二值得慶幸的就是(倘若此刻她還有腦細胞能正常運轉感到慶幸這回事的話)一,像她一樣暈船計程車兵是極少數;二,估計她再次踏上陸地的時候一定已經減肥瘦身成功,可喜可賀。
當遠征中的大魔王羅怡躺在吊床上半死不活的時候,圖爾內斯特城裡有個早年聲名顯赫現在卻漸漸湮沒無聞之輩,前羊毛包買商人卡爾,也跟女王陛下一樣,蒼白著臉倒在床上,水米不沾牙,吃什麼都感到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