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的滑翔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期待著朝覲她的臉。”阿夫塞說。
“我會安排的。”耶納爾博說著掉轉尾巴。阿夫塞看著老祭司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道盡頭。
德特·耶納爾博走到外面藍白色的天空下,在禮拜堂下面的斜坡上站住,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氣。皇宮佔地很廣。它必須建這麼大。
虛飾的文明,祭司心想,嘴裡輕蔑地哼了一聲。上帝告訴我們要共同生活、共同工作,但直到今天,我們仍然沒有做到這一點。
佔地盤的本能真是根深蒂固。雖然育嬰堂的院長們竭力打破孩子們的這種本能,但卻收效甚微。耶納爾博注意到周圍還有其他孩子,他能嗅到他們身上的氣味,聽到他們的爪子在石頭道上磨出的嚓嚓聲。那邊,就在庭院裡,站著的是年幼的亨里斯,他甚至比那個來自卡羅部族的問題兒童阿夫塞還小。還有那個老巴爾·哈博特。他剛吃飽肚子,正傻呆呆地在一棵開花的樹下打滾,發出撲騰騰的聲響。耶納爾博通常會抄近路到薩理德的辦公室,但說服薩理德需要策略。他走了比較遠的另一條路,以避開他人。走近路會碰上很多熟人,很煩。
耶納爾博進入辦公樓,走下螺旋形的大理石階梯,穿過“先知毯畫”——他停下來向拉斯克先知的畫像行了一個地盤讓步禮,閉上眼睛,以免看到在毯畫四周圍成一圈的那批撒謊的魔鬼。終於,他到了薩理德金色的靳塔加木門前。耶納爾博對著占星師的印記行了個禮。這是應該的,研究恆星、行星和衛星難道不應該和研究上帝一樣受到尊敬嗎?更何況薩理德的研究也有吸引人的地方。
耶納爾博用爪子敲了敲門上的小金屬條。
每人敲擊這根銅條的方式都不盡相同,裡面的人一聽就知道誰在外面。但薩理德還是吼了一聲表示詢問,耶納爾博回答是他本人之後獲准進入。祭司按了按有凹槽的黃銅條,門開了。
薩理德比耶納爾博高出一個手掌——因為他比耶納爾博大二十千日;此刻,他正腹部朝下趴在木質厚板床上。板床中部有一個角度,剛好使身體的重量離開薩理德的大腿和尾巴。床用一根石柱支撐著,一直延伸到薩理德的肩部。他的頭舒服地朝下探著,看著書桌上的東西,斑斑點點的手臂懸空放到桌子上,剛好與床平行。
薩理德的書桌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罐子,分別盛著墨水和稀釋劑。他正在一片皮革上寫最後一排象形文字。他寫下一個耶納爾博不認識的複雜的科學符號,左手最長的那根指爪上浸著墨水。耶納爾博彎下腰,向占星師行了一個地盤讓步禮。薩理德擺動手臂還禮。除了那根正在寫作的指爪,他其餘的爪子都收縮著。
“很榮幸見到你,尊敬的占星師。”耶納爾博說。
“我也很榮幸。”薩理德的回答毫不熱情。
兩人之間出現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薩理德終於不耐煩了,“找我什麼事?”
“你新收的徒弟——叫阿夫塞,對吧?他今天早上到禮拜堂來了。”薩理德呼了口粗氣,“是我讓他去的。他褻瀆了上帝?”
“哦,沒那麼糟吧。”耶納爾博輕聲說,“你不會揪住他的尾巴把他扔一邊去吧,像扔你前面那五個徒弟一樣。”
“前面六個。”薩理德更正道。
“不管怎樣,阿夫塞走過了聖河。他贖罪了。”
薩理德轉頭看著耶納爾博,點點頭。
“那就好。”
“但他還沒有朝覲過。”
“是的。”
“他快長到我肩膀那麼高了,這種個頭的小夥子,應該送出去見見世面了。”
“成不成熟不能只憑高度來衡量,耶納爾博。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不錯。但有什麼比遠航更能讓人儘快成熟呢?你那個育嬰堂的老同學瓦爾·克尼爾就在城裡,想必你知道?”
“是的。克尼爾今天早上還和我談過話。”
“戴西特爾號十天後就要啟航去朝覲了。”
“我非常清楚。”薩理德站起來,全身的重量落到尾巴上。他身下的板床因釋去重負發出“嘎吱”一聲輕響,“你,耶納爾博。就憑你,偶然見到這孩子,和他說過幾句話,就認為比我——比一個帶了他五百天的老師更知道什麼對他更好。是小是?”
“這個……”
“你想插手管我的事?”
“薩理德,我只是為這孩子著想。”
“難道我不為他著想?你這樣認為嗎?”
“哦,大家都知道你——”薩理德的尾巴拍打著地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