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的滑翔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無路可退時,只有這種辦法才能抑制瘋狂。但是,只要看到阿夫塞,大家便會想起這件慘事,這個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的暴力事件。暴力深植於每個人心中,只是平常被剋制住了。另外的原因是那些竊竊私語,那些不解的眼神,它們彷彿無時無地追蹤著他。大家非常懷疑這次愚蠢的東行,那可是從未去過的東邊啊。
和任何人一樣,阿夫塞也需要多看看頭頂上的紫色天空。只有當甲板上幾乎空無一人的時候,他才能來到主甲板或梯臺上,盡情享受恆風的吹拂。
但布里恩過來了,顯然很憤怒。他尾巴僵直,沒有任何擺動,爪子張開,幾乎完全豎起身體。這可不是行讓步禮的姿勢。
布里恩曾經說,因為阿夫塞,戴西特爾號上所有人都註定要倒黴。卡爾·塔古克的肉已經開始腐敗變質;用不了多久,更多的人會和甘帕爾一樣,瘋狂地搶佔地盤。布里恩說,他們惟一的希望就是讓阿夫塞放棄他的想法,讓克尼爾船長相信他錯了,前面什麼都沒有,只有永無止境的河流。
“讓我們回去!”布里恩剛剛發表完演說,“為了上帝和先知,叫克尼爾帶我們回去!”
就在這時,響起了瞭望桶上的香客的叫聲。聲音壓過船帆的噼啪聲、洶湧澎湃的浪濤聲,微弱而清楚地傳了過來。
“陸地!陸地!”
阿夫塞合上嘴,高興地把牙齒磕得格格響。布里恩嘴巴大張,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阿夫塞不想等這老頭給他讓道。他衝下後甲板,穿過兩隻船體的連線處,越過前甲板,奔到船頭。這段距離很長,幾乎從戴西特爾號的船尾直到船頭。阿夫塞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斷晃動著垂肉散熱。
阿夫塞沒有觀察哨高居瞭望桶的優勢;除了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的藍色水面,他什麼都沒看見。他抬頭仰望觀察哨,她正在上頭拼命指點呢。
阿夫塞轉過頭。看在上帝份上,真的在那兒,正慢慢從世界的邊緣升起。從這裡看上去雖然模糊不清,但它無疑是堅實的土地。
“什麼?”近處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阿夫塞四下望望,發現克尼爾過來了。船長的尾巴已經完全長了出來,不再需要拐杖,走過來時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伴隨著“踢踏踢踏”的聲響,“是我們的‘陸地’還是未知島嶼?”
阿夫塞沒想到還有這種可能性。它肯定是“陸地”,就是他們稱之為“家”的地方。對了,“陸地”的西岸有一些島嶼,像尾巴一樣拖在大陸背後。阿夫塞猜想他看到的很可能是其中的一個,佈德司卡島。
他根本沒想過另一種可能性:它也可能是一個根本不熟悉的地方。我們肯定已經回家了,他想。肯定!
“看!”又一個聲音叫了起來,阿夫塞發現迪博王子也來了,“上面長滿了樹!”
他是怎麼看到的?阿夫塞轉頭看著他的朋友——他正拿著一根銅管看呢。當然,用望遠器能看到!自從阿夫塞告訴他在鏡筒中看到的奇妙景象之後,迪博對這東西就非常感興趣了。
“把望遠器給我。”克尼爾說。
阿夫塞心想,對王子這樣說話未免有此無禮。但迪博馬上把望遠器遞給船長。
克尼爾把它湊到自己的眼睛上。他顯然和阿夫塞一樣,認定他們已經回家了。“有樹,是的。”他說,“如果是佈德司卡島的話,那兒應該有一個形狀奇特的錐形火山口,可我沒看見——等一等,等等。看在獵人爪子的份上,是的,它在那兒!”
克尼爾巨大的爪子啪的一聲搭在阿夫塞的肩上,年輕的學徒被撞得朝前一晃。
“看在上帝份上,孩子!”船長大叫道,“你是對的。你完全對了!”
克尼爾轉頭朝後面的甲板望去。阿夫塞也望著甲板,發現全船三十個人都站在那兒,擠在一起。旅行結束的驚喜和輕鬆足以壓制爭奪地盤的衝動,至少在短時間內可以。
克尼爾提高嗓門,“我們回家了!”阿夫塞看著身邊的人群。
昆特格利歐恐龍一個接一個向他行讓步禮,尾巴砰砰敲打著甲板,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家!”
“終於回家了!”
“小夥子是對的!”
困難在於停船就岸。除了顯然在“陸地”另一邊的首都,昆特格利歐恐龍再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長期定居點。各部族通常不會長時間滯留在某個地區,而是跟著四處遊蕩的動物長途遷徙。某一部族離開他們的臨時駐地後,這裡的房屋便空了下來。但不會長期空置。只要這些建築物沒有毀於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