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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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笑了,“我連有點兒想法都不行?”
車載音響裡飄出來潘越雲的《最愛》:“以前忘了告訴你,最愛的是你,現在想起來,最愛的是你,紅顏難免多情,你竟和我一樣……”
我跟著一起唱,“以前忘了告訴你,最愛的是你,現在想起來,最愛的是你,紅顏難免多情。”淚流滿面,我也不去擦,流吧流吧,有多久沒這麼痛快地流淚了。
到父母家樓下,我對著後視鏡滴兩滴眼藥水兒,閉上眼睛,希望在眼藥水的作用下雙眼不再紅腫,同時也讓心情平復一下。我重新找回我的慣常姿態,精神抖擻地進了家門。果然,一進門媽媽就問我手術的事,我故作輕鬆地告訴老媽,手術需要住院,但現在沒空床,等有了床位就通知我。我說:“沒什麼大事,小菜一碟兒。”
說完我就叫“嘟嘟”。嘟嘟不在家,跟姥爺出去玩兒了。“該吃飯了,我去找他們。”說著,我已經迫不及待地下樓了。剛出單元門,迎面遇到住在一樓的趙阿姨。我的爸爸媽媽住的這棟樓,只有三層,全樓只有兩個單元,住著12戶人家,算上保姆也就20幾口人,都是一些退休的老幹部,又都是老同事。嘟嘟是這個樓的明星,沒人不認識的。沾嘟嘟的光,我就成著名的嘟嘟媽了。
一堆紙盒子一堆照片一堆未了的人和事(3)
我叫了聲“阿姨”,老太太很是門兒清:“找嘟嘟去吧?”見我點頭稱是,老太太更來勁了,“這麼一會兒沒見著就著急了?跟姥爺上東邊兒童樂園了。哼,不生不生不生,生了又這麼賤骨頭。”趙阿姨有四個女兒,都不願意生孩子,如今剛有一個女兒37歲才生了個小男孩。阿姨生氣。
往東沒走多遠,就看見一老一小向我走來。
“嘟嘟——”,嘟嘟也看到我了,張開雙臂晃晃悠悠地向我飛跑過來,“慢點慢點小心別摔倒。”我蹲下身子迎接他,小東西一撲差點把我撲倒。
“媽媽——”奶聲奶氣的,我也誇張地答應著“哎——”
2004年5月18日,也就是我被確診後的第二天,丈夫從東北趕回了北京。他開始陪我全面檢查。他去掛號繳費,我這才發現,這真是全面檢查,血常規、尿常規、全項生化、腹腔B超、盆腔B超、肺部X光透視、心電圖……
“連艾滋病都查?”
“讓你查你就查。”
沒說兩句話,陳衛東的手機就響了,他的手機幾乎一直在響。我知道他很忙,所以我讓他不必陪我來檢查,他執意要來。
我說:“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可他還是來了。
其實我也希望此時此刻他能在我身邊,但我就是不想聽那鬧心的手機鈴聲。怎麼了?我第一次覺得手機不停地響是件煩人的事,以前我可是樂此不疲的:手機不停響,說明我業務繁忙。業務繁忙,說明我事業成功。
陳衛東起身到旁邊打電話,我知道他是在遙控,是在工作。他的工作不會因為我生病而有任何改變,但是他的心情是有所改變的,我看見他在發火,我聽不見他說什麼,但他的神情明顯是在發火,他很少對手下人發火的。
是的,生病的是我,所以我可以發火;生病的是他的老婆,所以他要承擔一切。看著我的丈夫,我的眼窩一熱,但是我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流淚,於是我走到丈夫身邊,輕輕拍拍他的背,他的聲調降下來,隨後結束通話電話。
我們默默地回到剛才的座位上等待結果,彼此不敢對視。十幾年的夫妻了,我們早就不說什麼情啊愛的了,也許在外面說得太多了,所以回家後我們的話都不多。但是我們有共同的生活,有太多共同的東西,當然我們最大的共同是兒子。
能取的結果都取了,一切都正常;B超也約好了,回家,明天繼續來。
從醫院出來,陳衛東去了電視臺,他要趕18∶30的新聞播出。而我則去了宜家家居,我要給兒子買一個小黑板,上週去沒貨,讓一週後來。兒子正在認字,一盒識字卡片差不多都認完了。看來他跟媽媽一樣,對文字比對數字有興趣。
還有家裡的那套沙發,換了新居也該改改新顏,我要去傢俱城定做新的沙發套。尺寸我已經量好了,簽好協議,交了定金,我開始選布料。布料要耐髒,因為兒子還小,還要溫馨、雅緻、大方。選面料時我異常認真,導購小姐在一旁喋喋不休地介紹著,我充耳不聞,我撫摸著一捆又一捆的面料,做思考狀。其實我的內心翻江倒海,也許這將是我給這個家最後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