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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村的人提到阿緋,通常都會說&ldo;宋守那個繡花枕頭的呆娘子&rdo;,不過阿緋脾氣有些古怪,不管聽到什麼樣的話都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唯一能惹她發火的似乎只有兩件事:第一是吃不飽,第二是沒吃到好東西。宋守在張員外家裡做事,起初只是當幫傭,漸漸地張員外發現宋守是個人才,居然識字,還很會算賬。彼時張員外正在愁沒個可靠地人管賬,忽然發現宋守這顆沙礫中的金子,先不忙發掘,只用了箇舊伎倆,‐‐故意丟了一錠銀子在後院宋守必經的路上。這一招張員外用過數次,手法嫻熟,經驗豐富:通常見了銀子的人都是以令人咋舌的速度撿起來揣了就走,被捉住了還要抵死不認,但是宋守不同。宋守瞅了幾眼那金子,便大聲叫道:&ldo;誰的金子丟了?&rdo;然後就一臉忠實誠懇狀去向丫鬟求救,光明磊落笨頭笨腦毫無私吞掉的意圖。張員外躲在假山後面笑得魚尾紋遊動,卻不知宋守心裡相當鄙視:這手法的老土已經很難用言語形容,但是自己偏還要捧這個場。宋守不得不爭取這個條件好點的機會,因為他要賺錢養阿緋,他的娘子。尤其是當看到阿緋吃著他買回來的新鮮點心眉開眼笑的時候,宋守望著那個笑容,隱約覺得張員外肯用那麼老土的手法來選人手,其實也可以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傳統美德的考驗跟延續,這樣想來,張員外那土財主的樣貌也變得和藹可親起來。妙村的人都以為阿緋是走了大運才嫁給宋守。可是誰也不知道:阿緋曾經是他痴痴看了十六年的夢,現在夢裡的人就在身邊,宋守覺得老天爺總算捨得睜一睜眼了。他感恩戴德。只不過宋守早該想到,老天爺的眼大概只睜開了一隻。不然怎麼會有那麼一句: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不知從何時起,妙村來了一個奇裝異服的人,看起來非男非女,打扮的很是奇特,手中習慣拿著一支笛子,他不肯說話,只會唱歌,或者用笛聲說話。只可惜妙村是個偏僻的小村子,沒有人能夠欣賞這種高等的交流方式,但是這並不妨礙此人的自娛自樂。阿緋坐在門口等宋守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人赤著腳吹著笛子經過。阿緋專心致志地坐著等宋守,只有眼睛滴溜溜亂轉,好不容易看到個活物出現在視線裡,目光不免隨著他轉了一圈兒。阿緋端詳著他的身影,總覺得這人的背影有幾分熟悉,晃來晃去,很是飄逸,阿緋緊盯著他不放,疑心他隨時都要跳起舞來。然而這個人的笛聲嘎然而止,一頭栽了個狗吃~屎。阿緋這才知道原來他不是故意飄逸或者想要跳舞,而是餓的要暈了。阿緋記得宋守給自己炸了很多小魚,正巧這兩天她吃得太多,喉嚨有些腫,剩的還擱在廚房裡,只不過想到要跟別人分享好吃的,阿緋有些痛心疾首。那人在地上掙扎著,用唱歌一樣的聲調奄奄一息地招呼阿緋:&ldo;好心的姑娘,能不能給我點吃的……&rdo;阿緋嚴肅地看了他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似地跑回屋子,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跑回來了。地上那人左看右看,沒看到她拿著什麼,然而阿緋蹲在他跟前,說道:&ldo;啊……張嘴。&rdo;表情認真,哄小孩兒一般。他把眼睛瞪到最大才看清楚,原來阿緋手中提著一尾小魚,說是&ldo;尾&rdo;大概有些誇張,其實用&ldo;一絲&rdo;來形容更妥帖些。那條小魚,基本上比頭髮絲粗不了多少,能把這種魚用油炸過還能存這&ldo;一絲&rdo;魚體的人,定是廚藝高手。地上的人眼神飄忽了一下,然後就從地上跳起來,握住笛子衝著阿緋吹了幾聲,橫七豎八的腔調,以示不滿。阿緋挑挑眉,善解人意地說:&ldo;你不吃?不吃我吃了啊……&rdo;示威似地看他一眼,然後毫不客氣地把那&ldo;絲&rdo;魚給吃了,還津津有味地故意發聲。笛聲又響了起來,阿緋對上那亂蓬蓬頭髮中的一雙眼,不以為然地說:&ldo;你敢說我壞,我相公回來會揍你的。&rdo;頭髮中的眼睛亮了一亮,望著阿緋,慢慢地又吹了一個調子。阿緋瞥瞥嘴,又翻了個白眼,下巴挑起,自信又驕傲地:&ldo;我瞧你才長得醜,眼神也不咋地,他們都說我是這村子裡最好看的女人!&rdo; 一個人多少要有點優點,&ldo;長得好看&rdo;是阿緋不多的兩個優點之一。阿緋覺得自己一定要牢牢記住,誓死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