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西方哲學史

第10部分 (第3/4頁)

勇武而雄辯，他譴責馬其頓入侵，發表了《斥菲利普》（Philippics）的演說，但雅典人在保衛自己的利益時半心半意。在遭受了一系列喪失顏面的讓步之後，雅典人於公元前388年讓菲利普擔任希臘世界的統治者。亞里士多德作為生活在雅典的一位馬其頓居民，在那段時期不可能一帆風順。

不過，他在雅典學園裡的關係看來一直融洽。而後世幾代人喜歡把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描繪成一對冤家對頭，古代一些人將亞里士多德比作一個薄情寡義、踢踹生母的驢駒（DL51）。然而，亞里士多德對柏拉圖總是感恩戴德，在業師辭世時，他在悼詞中將其描述為一位最善良和最快樂的人，一位“不應連惡人都來讚揚的人”。他參與了柏拉圖哲學研究日程中的大部分活動，他的教學活動經常是對柏拉圖學說的修正而非否定。這兩位哲學家共有的哲學思想，要比分離他們的問題更為重要。就像17和18世紀的理性主義和經驗主義兩大學派一樣，他們雖然彼此對立，但有許多共同之處，這些共同之處甚至多於他們同生前和身後的哲學家的共同之處。

然而，在雅典學園研究期間，亞里士多德就已經開始與柏拉圖的理念論保持一定距離。在那份《論理念》（OnIdeas）的小冊子裡，他認為柏拉圖核心對話裡的那些論證，只是建立了下列一點：除了特殊物件之外，也存在某些共同的科學研究物件；但這些物件未必就是理念。亞里士多德針對理念採用了一種論證形式，我們在柏拉圖自己的對話裡已然看到這種形式。亞里士多德將其稱之為“第三人論證”（ThirdManargument）（Barnes；2435）。在其遺存的著作裡，亞里士多德經常對理念論表示異議，有時講得非常委婉，譬如在《尼各馬科倫理學》（NiacheanEthics）裡，他引介了一系列論證來反駁善的理念，他說自己承擔著艱鉅的任務，因為理念論是他的好友傳佈的。不過，他作為一位哲學家的責任，是尊重真理，超越友情。於是，在《後分析篇》裡，他拋棄了理念，蔑稱其為“微不足道的謊言”（tarradiddle）（12283a33）。

在《形而上學》（Metaphysics）裡，他更為嚴肅地指出，理念論未能解決其意在解決的問題。這種學說無助於理解特殊事物，因為永遠不變而永恆存在的形式，並不能解釋特殊事物是如何得以存在和發生變化的。另外，這類形式也無助於人們獲得知識或理解其他事物的存在（A9991a8ff。）。理念論所做的一切，就是讓新的實體（newentities）在數量上等於需要予以解釋的實體：這似乎是說，你讓問題成倍之後，便可解決問題了（A9990b3）。

正文　作為生物學家的亞里士多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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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生物學家的亞里士多德

公元前347年，也就是柏拉圖去世那年，其外甥斯彪西波（Speusippus）開始主持學園，亞里士多德離開了雅典。亞里士多德移居於西北海岸的阿索斯（Assos），如今此地就在土耳其。這座城邦的統治者是赫爾米亞（Hermias），雅典學園的一位畢業生。他邀請一些雅典學園人士在那裡組建了一家哲學研究所。亞里士多德成為赫爾米亞的朋友，與其一位近親成婚，育有兩個孩子。公元前343年，赫爾米亞遭遇悲劇結局：在亞里士多德的協助下，他意與馬其頓談判結盟，但被波斯大王誘捕，最後慘遭殺害。亞里士多德在他唯一殘存的詩歌《德性頌》（OdetoVirtue）裡，表達了他對赫爾米亞的懷念。

在阿索斯居住期間，以及在後來的幾年裡，亞里士多德生活在萊斯博斯島上的米蒂利尼（Mytilene），在那裡展開大量科學研究，尤其是在動物學和海洋070生物學方面。他將這些研究結果撰寫成書，即後來所知的《動物志》（HistoryofAnimals），此書標題似有誤導之嫌。亞里士多德給此書附加了兩篇較短的論文，即：《論動物部分》（OnthePartsofAnimals）與《論動物生成》（OntheGenerationofAnimals）。亞里士多德否認自己創立了動物學這門科學，他的著作裡大量引用了早期作家的論說，伴隨著明智的判斷以及對原先某些混亂報道的疑慮。不過，他對各種有機體的詳細觀察是史無前例的，在許多方面到了17世紀也無法取代。

雖然亞里士多德否認自己是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