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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文海,我給了你機會你不談,不好啦,很不好啦,想忽悠我啦。你對我有保留,很多事情都有保留。例如,在俄羅斯的時候你喜歡擅自做主,先斬後奏,一百條訊息你只會給我八十條。聰明人不坦誠,那是很危險的。你不說,但我都知道,你老婆的父母是不是反對你們結婚?”我很吃驚,他怎麼會知道的。
胡威:“你岳父打電話到公司來了,問你的下落,說你的手機一直關機,怕你拐騙他女兒。”我明白了,我曾經給若菲的父親一張名片。她父親是透過名片上的資訊找到公司,找到胡威的。
我說:“是的,她父母反對。”
胡威:“賈文海,讓我說你什麼呢?很失敗,你說你是不是很失敗。這件事情我沒有跟任何人講。如果按照公司的規定,肯定是要開除的。我真希望你好。說實話,你這喜糖,我不敢吃。”
胡威是存心而來,想給我一個下馬威。我低頭不語。
胡威:“鄭志順也回國了,你們倆好像挺親熱的,以後做事注意分寸……職場,情場,都是一樣的。情場不順,職場不升。不過細細想來你的故事很精彩,很有戲劇性,編成小品,我來導演,絕對是上乘之作。”
我說:“胡總的話我一定銘記在心。胡總是導演,我是演員。你怎麼導,我就怎麼演。”
胡威:“據說郝總在IT統籌部的時候,他倡導‘力’道的管理。這很不好,有人反映到公司管理委員會去了,什麼執行力、向心力、平衡力都是把員工當物體,當機器,很不人性化,所以郝總現在被打入冷宮。我就不同,倡導的是人性化的管理,並結合中國的傳統文化,在管理中倡導‘忠’,‘忠’是一切的起點,一切的中心。”
我說:“胡總是太陽系,不對,應該是銀河系,不對,應該是宇宙的中心,我們都是衛星,天天圍著你轉,以你為中心。”
胡威:“哈哈哈……說得好,有長進,不過你還是太受郝總的影響了。狗是有生命的物種中最‘忠’的。你們從海外回來的,不要天天想著做狼,回到了國內,就收斂收斂,準備學會做狗。知道嗎?”
我點點頭:“知道,知道,我銘記在心。”
胡威:“你這個樣子才可愛,我就瞭解你的點子多,靈活,所以你和鄭志順,我更看重你。”我說:“謝謝胡總。”想起股票,想起獎金,我不得不委曲求全。我起身告辭。胡威:“等會兒……知道什麼叫幽默嗎?”
我想了想:“幽默,就是看著別人的痛苦自己快樂。”
胡威:“你看看,你瞧瞧,理解程度不夠,還是對我有意見吧。我啥時把別人的痛苦當快樂了,更不會把你的痛苦當快樂。我看你跟我談的這些話,就這句最直接,最真實。”
我又被他圈進去了:“胡總,我只是引用別人說的話。要按照我的理解,幽默就是……”
胡威立即說:“打住,現在別說,以後我問你的時候你再說。現在說肯定是假的。你可以走了。”
我走出他的辦公室,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是有備而來,用盡了心計。我的職場充滿危險。
我還沒有來得及坐下,鄭志順又來了:“怎麼樣?累吧,苦吧,恨吧。晚上洗腳去,我們合計合計。”我看到胡威透過辦公室的窗戶正看著我們。
我說:“洗腳,洗個球,不洗了,過幾天我就休假了。我現在有事。”
鄭志順知趣地走開了。
第一章 狼和狗(5)
出國手續辦妥之後,我再次見到若菲時,她平靜了很多,平靜得讓我越來越覺得我對若菲瞭解太少了,而且我突然發現她的眼角之處有著她父親一樣的冷冷眼神。虎父無犬女,若菲畢竟是她父親的女兒。那晚,一個惡夢把我驚醒,我夢見若菲像狼一樣對著月亮號叫,而月亮上砍樹的老人竟是托爾斯泰,砍斷的樹從月亮上掉了下來正好砸在我的身上……我猛地驚醒然後抽著煙。若菲進入睡夢的樣子很甜很甜。
到達莫斯科的第二天,我和若菲就一起去托爾斯泰莊園。汽車在去往托爾斯泰莊園的路上行駛著。窗外山勢起伏綿延,白樺林無邊無際,各式各樣的鄉間建築沉靜在朝霞之下,顯得寧靜無比。
托爾斯泰不僅是文學巨匠,還是社會改革家,他曾是一個莊園的地主,但他和農民一起播種收割,為農民創辦學校、自編教材……最後把土地交給了農民。由於當時俄羅斯特定的社會環境,托爾斯泰的思想充滿矛盾和痛苦,他研究過中國老莊和孔孟之道並企圖以此建立俄羅斯的道德體系。據說他在最後的日記中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