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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還來做甚麼!”陳正公道:“他而今那裡去了?”朝奉道:“他的腳步散散的,知他是到南京去北京去了?”陳正公聽了這些話,驢頭不對馬嘴,急了一身的臭汗。同陳蝦子回到船上,趕到了家。
次日清早,有人來敲門,開門一看,是鳳四老爹,邀進窖座,說了些久違想念的話,因說道:“承假一項,久應奉還,無奈近日又被一個人負騙,竟無法可施。”鳳四老爹問其緣故,陳正公細細說了一遍。鳳四老爹道:“這個不妨,我有道理。明日我同秦二老爺回南京,你先在嘉興等著我,我包你討回,一文也不少,何如?”陳公正道:“若果如此,重重奉謝老爹。”鳳四老爹道:“要謝的話,不必再提。”別過,回到下處,把這些話告訴秦二侉子。二侉子道:“四老爹的生意又上門了。這是你最喜做的事。”一面叫家人打發房錢,收拾行李,到斷河頭上了船。
將到嘉興,秦二侉子道:“我也跟你去瞧熱鬧。”同鳳四老爹上岸,一直找到毛家當鋪,只見陳正公在他店裡吵哩。鳳四老爹兩步做一步,闖進他看牆門,高聲嚷道:“姓毛的在家不在家?陳家的銀子到底還不還?”那櫃檯裡朝奉正待出來答話,只見他兩手扳著看牆門,把身子往後一掙,那垛看牆就拉拉雜雜卸下半堵。秦二侉子正要進來看,幾乎把頭打了。那些朝奉和取當的看了,都目瞪口呆。鳳四老爹轉身走上廳來,背靠著他櫃檯外柱子,大叫道:“你們要命的快些走出去!”說著,把兩手背剪著,把身子一扭,那條柱子就離地歪在半邊,那一架廳簷就塌了半個,磚頭瓦片紛紛的打下來,灰士飛在半天裡,還虧朝奉們跑的快,不曾傷了性命。那時街上人聽見裡面倒的房子響,門口看的人都擠滿了。
毛二胡子見不是事,只得從裡面走出來。鳳四老爹一頭的灰,越發精神抖抖,走進樓底下靠著他的庭柱。眾人一齊上前軟求,毛二胡子自認不是。情願把這一筆賬本利清還,只求鳳四老爹不要動手。鳳四老爹大笑道:“諒你有多大的個巢窩!不夠我一頓飯時都拆成平地!”這時秦二侉子同陳正公都到樓下坐著。秦二侉子說道:“這件事原是毛兄的不是,你以為沒有中人、借券,打不起官司告不起狀,就可以白騙他的。可知道‘不怕該債的精窮,只怕討債的英雄’,你而今遇著鳳四哥,還怕賴到那裡去!”那毛二胡子無計可施,只得將本和利一併兌還,才完了這件橫事。
陳正公得了銀子,送秦二侉子、鳳四老爹二位上船。彼此洗了臉,拿出兩封一百兩銀子,謝鳳四老爹。鳳四老爹笑道:“這不過是我一時高興,那裡要你謝我!留下五十兩,以清前賬,這五十兩你還拿回去。”陳正公謝了又謝,拿著銀子,辭別二位,另上小船去了。
鳳四老爹同秦二傍子說說笑笑,不日到了南京,各自回家。過了兩天,鳳四老爹到胭脂巷侯秦中書。他門上人回道:“老爺近來同一位太平府的陳四老爺鎮日在來賓樓張家鬧,總也不回家。”後來鳳四老爹會著,勸他不要做這些事,又恰好京裡有人寄信來,說他補缺將近,秦中書也就收拾行裝進京。那來賓樓只剩得一個陳四老爺。只因這一番,有分教:國公府內,同飛玩雪之筋;來賓樓中,忽訝深宵之夢。畢竟怎樣一個來賓樓,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回 國公府雪夜留賓 來賓樓燈花驚夢
話說南京這十二樓,前門在武定橋,後門在東花園,鈔庫街的南首就是長板橋。自從太祖皇帝定天下,把那元朝功臣之後都沒入樂籍,有一個教坊司管著他們,也有衙役執事,一般也坐堂打人。只是那王孫公子們來,他卻不敢和他起坐,只許垂手相見。每到春三二月天氣,那些姐妹們都勻脂抹粉,站在前門花柳之下,彼此邀伴頑耍。又有一個盒子會,邀集多人,治備極精巧的時樣飲饌,都要一家賽過一家。那有幾分顏色的,也不肯胡亂接人。又有那一宗老幫閒,專到這些人家來替他燒香,擦爐,安排花盆,揩抹桌椅,教琴棋書畫,那些妓女們相與的孤老多了,卻也要幾個名士來往,覺得破破俗。
那來賓樓有個雛兒叫做聘娘。他公公在臨春班做正旦,小時也是極有名頭的,後來長了鬍子,做不得生意,卻娶了一個老婆,只望替他接接氣。那曉的又胖又黑,自從娶了他,鬼也不上門來。後來沒奈何,立了一個兒子,替他討了一個童養媳婦,長到十六歲,卻出落得十分人才,自此孤老就走破了門檻。那聘娘雖是個門戶人家,心裡最喜歡相與官。他母舅金修義,就是金次福的兒子,常時帶兩個大老官到他家來走走,那日來對他說:“明日有一個貴人要到你這裡來玩玩,他是國公府內徐九公子的表兄。這人姓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