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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聲漸漸靠近,每一步在這樣的情況下聽在我的耳朵裡,都像是巨大的鼓槌落下,震得我心臟顫動泛疼。
鞋靴在我面前……或者說,在謝濯面前停下。
他停了許久:“吾之軀殼,談何離去?”
但聞此言,我閉上了眼。
果然,謝濯沒有這麼容易離開雪狼族。
他說的是“吾之軀殼”,他不是雪狼族族長了,他就是邪神。
空氣靜默,所有人幾乎連□□也不敢了。
巨大壓力中,邪神的聲音彷彿是從每個人的心裡傳來一樣,從胸腔延伸到大腦中,全是他的聲音:
“雪狼族族人謝靈、辭木、尹書。”
他報了三個名字,我便立即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三聲慘叫,有兩聲或許是來自於他說的那個人,還有一聲,是來自渚蓮,他聲音破碎的喊著:“阿……阿孃!”
我轉不動頭,我不知道那方發生了什麼,我只聽邪神繼續道:“你們想聯絡北荒哪位主神?”
無人回答,只有渚蓮嗚咽的聲音傳來。
我這才知曉,雪狼族並不是無人反抗,他們是想去聯絡外面的人,告知外面的人這裡發生了什麼,也想通知外面的主神,邪神重歸,只是……
他們被邪神發現了。
“雪狼一族,聽我咒言。”隨著邪神話語,四周的壓力彷彿變成了層層光芒,捆縛在每個人身上,“從今往後,口出言者,受剜心之痛。”
話音一落,四周壓力頓時消失。
我終於得以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立即看向謝濯,只見謝濯卸下壓力之後,身體倒在了一邊,我踉蹌幾步,走到他身邊,用腦袋拱了拱他的頭。
謝濯張了張嘴:“小……”
便只一字,謝濯面色猛的煞白,他緊緊的捂住心口。
我愣住,便在此時,身後傳來無數雪狼族人的痛苦□□,我倏爾轉頭,但見雪狼族中,每一個人都在捂著心口,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口出言者……
受剜心之痛……
“我說話,會疼。”
“我一族,受邪神詛咒,我說話會痛……”
一瞬間,我腦海中閃過此前謝濯與我吵架時說過的話,他說這種話的時候,每一次我都在氣頭上,每一次我都在心裡暗罵他是個狗東西,每一次我都沒有把這種話當真。
而原來……
這竟是……真的。
我看著身後痛苦之中的謝濯,又轉頭看向面前□□的所有雪狼族人。
邪神因為謝靈他們的反抗,處罰了每一個人。
但他的處罰,卻不是直接讓他們不能說話,也不是殺了“背叛”他的人,因為我看見謝靈還在,她只是比其他人更虛弱一點。
邪神只是下了一個詛咒。
這個詛咒讓雪狼族的人還可以說話,還可以“背叛”,但他們“只是”會痛而已。
邪神給了詛咒之後,他依舊高高在上的審視著地上的“螻蟻”,他在看他們。
看他們能不能忍受這剜心之痛。
看他們,還敢不敢反抗。
他不是在懲罰,而是在羞辱。
羞辱這經年未消的抗爭,削減他們的意志,折磨他們的尊嚴。
這邪神,是個徹頭徹尾的……
惡鬼。
我心中恨得咬牙切齒,我轉頭,看向邪神。
我在夢中見過他,我卻也從未有真正見過他,直至今日,我也不知道真正的邪神到底是何模樣,他總是躲在不同的人身軀裡,寄居在他們神魂最陰暗的角落裡。
他既是“惡”,也是“卑鄙”和“懦弱”。
如今我看著的,也不是真正的邪神,他借這雪狼族族長的身軀,顯然,這一個身軀已經要承載不了他的力量了。他渾身佝僂,哪怕剛給予了雪狼族詛咒,但他的雙目依舊閉著。
他當然不會讓謝濯走,也不會任由雪狼族的人反抗,他才是這一族,真正的附骨之疽。
我心中恨意翻滾,而在這一瞬,彷彿他是感受到了什麼一樣,他的頭微微偏向了我。
緩緩地,那雙閉著的眼睛,慢慢睜開了。
不出意外的,是一雙全黑的眼睛,眼白被徹底吞噬。
我知道,他在看著我。
隨後他對我抬起了手。
我便感覺到我的身體慢慢飄了起來,一直往他手掌裡飄去。
我想,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