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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濯竟然……吻了我?
我呆愣當場,他離我太近,我的眼睛已經無法將他看清,我只覺在一片模糊的視線裡,唇齒之間,呼吸內外,全是他的氣息。
他頭髮的拂動,他指尖的壓力,他衣袂的柔軟觸感,一切都帶著涼意,卻又莫名炙熱。
然而,在短暫的錯愕和怔愣之後,我的手動了。
我反手就是一耳光,直接將謝濯的頭打得偏向一邊。手收回來,我雙手推在他胸膛上,用力將他懟開,絲毫沒有吝惜著力氣。
他退了兩步,沒有去觸碰被我扇紅的臉頰,他轉頭,看向我時,目光晦暗一片,彷彿還在醞釀一場暴風雨。
而我回報他以同樣六親不認的眼神。
“離都離了,你整這出是要做什麼?”
“你離了,我沒有。”
“你在說什麼廢話?”
“你飲過我的血,只要契約沒解除,你就永遠是我的仙侶。”
他這話資訊量有些大,我閉上了即將張開,想要噴他的嘴巴,我將思路捋了捋。
上次我知道了謝濯是雪狼一族,上上次我知道了五百年前,我飛昇渡劫時,謝濯給我飲過他的血,現在我知道了,我飲過他的血,就是他的妻。
透過以上三個訊息,我可以推斷得出,雪狼一族給人喝了他們的血,那人就會成為他們的伴侶。
有此可推斷出,我們締結姻緣,不是在月老殿前的相思樹下,而是在我飛昇後,他給我喂血之際。
還可得出,我剪了紅線,是我剪斷了姻緣,而他的姻緣還跟我連著。
難怪謝濯之前說,斬斷姻緣的成功標誌就是不讓謝玄青給夏夏喂血。
當我終於將這些資訊聯絡起來,我那閉上的嘴又被胸口噴湧的情緒撐開了:“就這麼點破事兒你瞞我這麼久!”噴完第一個層次,我第二個層次馬上續上,“別說我已經把紅線剪了,就算我還是你的妻,我他媽逛個翠湖臺又怎麼了?”
謝濯眸光陰鷙,我給自己續了一波氣焰,壓著他繼續罵:
“咱倆結婚五百年,一次都沒睡過,我離了半個婚,出來親親別人臉蛋怎麼了?我這還是被人親的!三年大旱,君王都是要祭祀求雨的,五百年了!天王老子也攔不住我……”
“伏九夏!”
他眼裡面的暴風雨都被氣得蒸發了,他瞪著我,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眶泛著怒紅,指尖也在顫抖,但他卻還是沒有抓疼我。
我又不疼,他又不放,他就這麼盯著我,彷彿想拿我的爪子將我的嘴堵上。
我篤定他是真的不會打我,於是更加有恃無恐:
“別那麼大聲的叫我名字!我還沒聾!五百年裡正大光明的你不親親抱抱,非得等現在了我愛跟人家親親抱抱了,你在這兒要找補回去?晚了!”
“再有了,我今天是去逼謝玄青離開的,我為什麼非得逼謝玄青離開,你心裡沒點數嗎?我們為什麼回到五百年前搞這一趴破事,你也沒數嗎?我不就是為了幫你斬你那一半的姻緣嗎!現在眼看著事情成了一半了,你跟我在這兒鬧這出!?”
我吼完他,喘了兩口氣,平靜了些。
謝濯被我吼了一通,也平靜了些。
他還握著我的手腕,只是唇角緊抿,臉色鐵青。
我看著他,沒那麼憤怒了,倒起了點冷笑嘲諷的心思:“怎麼?謝濯,你別告訴我,一路走到現在,你又醒悟過來,你是愛我的?”
我盯著他的眼睛,不放過他神情裡面的絲毫變化。
這個問題,從我們成親之前,到我們沒有完成的洞房花燭,到五百年後的今天,我都在不同的時間節點,不同的情景情緒下問過他。
謝濯,你喜不喜歡我?
有滿懷期待的時刻,有悲傷乞求的時刻,還有歇斯底里的時刻。
但從前謝濯的回答都是一句平靜的“不知道”。
今天……
謝濯放開了我的手腕。
我垂下眼眸,懶得再去打量謝濯的神情,心裡已經平靜如一潭死水,我轉動了一下腕關節:“該高興了謝濯。”我說,“謝玄青已經走了,待過了夏夏曆劫當日,謝玄青沒有出現,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值得慶祝吧,咱們這親終於要和離完了。”
終於……不用再折騰了。
轉身,準備回屋,我不想去追究謝濯今天的失控到底是為了什麼,反正日子已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