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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腔裡總是刺到舌頭的尖利牙齒,不斷地觸碰,疼痛,還沒有好,就再次碰到,反反覆覆地流血,已經成了她感到生活在繼續的標誌。她痛恨,她痛恨父親的喪盡天良,也恨母親的懦弱無能,她多次勸母親向父親提出離婚,然而母親終是不肯,這個沉默的中年女人是這樣地保守,她覺得受苦捱打被虐待比起破壞了這個家庭都不算什麼。在索索看來,這個家裡只有剛剛學會走路,念數字和零碎漢語拼音的小莫夕是最可憐的。她漸漸變得硬心腸,母親捱打的時候,她不再去勸阻,她明天要上學,不想受傷然後躲在家裡半個月,她再怎麼阻止,母親也還是一聲不坑不反抗。她厭倦了母親那張皺皺巴巴如吸水海綿一樣能夠無限制吞下屈辱和疼痛的臉。她不想再看到那殘忍的一幕一幕。所以當戰爭再開始的時候,她就會抱起莫夕迅速逃開。她領著莫夕的小手走去空曠的小學操場。她把莫夕抱起來,放在高處的臺階上,然後把自己的臉貼在莫夕的小胸脯上,小聲地哭泣。莫夕就會伸出小手捏捏索索的耳垂,然後指頭肚輕輕地在索索的耳朵上摩挲,嘴裡含混不清地叫著:“索索,索索。”
索索揚起頭看莫夕純稚的小臉,她面板很好很好的,像是透明的水晶小人兒,她的牙齒剛長好,小得可愛,她一翻嘴唇就露出來,像是排得整整齊齊的小石榴籽。索索親親她的臉頰,親親她的額頭,親親她的小耳朵,又親親她的小肩膀,還有她小藕瓜一樣的一截一截鼓鼓的小手臂。她親吻莫夕的時候,莫夕就會咯咯地笑,也許是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