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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培清面上的表情依舊虛假,他裝腔作勢的:“好啊,留微信還是電話。” 他不喜歡有什麼事在微信上磨磨唧唧敲字說半天,尤其是相熟的人,能見面解決的儘量見面解決,再不濟打通電話,至於微信工作實在有需要就用。 林東行掏出手機:“加個微信吧,方便些。” 王培清沒吱聲,拿出手機掃了。瞥了眼他頭像,在備註欄輸入:踢足球的。 “再約。”他丟下這兩個字轉身就走。 林東行看著他把車開出去,又去前面路口掉頭,呼嘯而過,他也上了車。 風聲很大,不停有枯黃的樹葉被吹落,他沒立刻就走,坐在駕駛位上出神。 他很難把自己從這種陰鬱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他一直都是個很平平無奇的人,性格本本分分,家裡人對他的教育也是如此,老老實實按部就班。 好在有體育特長,還算添了點光。 整個高中生涯,他只能望見安平的後背,那個輪廓已經烙印在了他的神經裡。她永遠坐在第一排,個頭高為了不擋著班裡其他同學,班任只好每次把她放在靠牆或者靠窗的位置。在班裡的女生喜歡跟後排的男生們打鬧曖昧的時候她從來都在埋頭做自己的事,除了要放衛生工具才會從後排經過,一開始還會有男生試探性地去招她,但是被她呵斥幾次後都對她敬而遠之。 一般那個時候他都會坐得很端正,看不懂的數學題也會硬著頭皮看。 他渴望某一天她能發現他,但從來都沒有。 即便是後來戀愛了,他仍然覺得安平是在很努力地跟他談戀愛,她的態度是誠懇的,是認真的,但在他的熾熱面前依舊顯得冰冷。 她是在拿著參考書跟他戀愛,甚至在努力探尋將兩人關係進行保鮮的手法。可他想要她是衝動的、爆裂的,在他面前是無所顧忌的。 但他又是狹隘的,是侷限的,也是被馴化的,所以當他說出那句斥責她的話後,他徹底陷入了一場無邊際的空洞。 因為他並沒有因此舒服一點,哪怕是一丁點。 他甚至憤怒,為什麼命運的天平不願意向他傾斜一點,所有給予都要他拼了命才能掙到。 而她的純潔就那麼悄無聲息給了一個連痕跡都沒有留下的對手,他覺得自己無比可悲。那是一整個青春期的幻滅,也像是一場遲來的成人禮,可他沒經住鍛造。 父母半生的積蓄都用在給他買房的首付上,他也是一點都不敢鬆懈,鞭策著自己考學,考編。這已是他的極限,可他供在心頭的人,卻不是屬於他的。 他知道自己卑劣,可是他抵抗不了這種卑劣。 安平正在換衣服,聽見來電音湊過去瞧了眼,她滑下接聽鍵:“嗯。” 林東行聲音是乾澀的,他說:“安平,是他對嗎?” 這是去年之後兩人正式談到這個話題,今年前半年他申請去了新疆交流,也幾乎沒有見過面。安平低頭抿唇,將手裡的衣服放下,她站到窗戶邊往下看了眼,他還在,低著頭目光垂落在黑漆漆的地上,她沒否認:“嗯,是他。” 林東行牙關緊咬,憤怒的,但是他再也不會對安平說重話了:“他辜負了你,為什麼現在還能出現在你身邊?憑什麼?他還能一副那樣自得的姿態。” 安平揉揉眉心:“我跟他的事,我不想跟你說。你開車注意安全。” 林東行嘆氣:“為什麼你不想跟我說呢?你是不是心裡還想著他?” 安平唇要咬出血了,林東行對她太好了,好到即使有了那件事,她也沒法責備他,只是徒增一種深深的遺憾。 她說:“你堅強點好嗎,我不會再安撫你了。我是跟他有過一段,這不代表我就要在臉上寫我不是處,我跟別人睡過,你問了我告訴你,你接受不了,好,那我們分開,就這樣。” 林東行低喃:“我不是這個意思。” 安平被他搞得有點無力:“你知道嗎?你說的那話讓我也一度自我厭棄。可好在我反應過來了,”甚至更殘忍的是讓她發現原來這個男人跟她不合適,就算她帶著他所看重的“忠貞”也不合適,“最後一次,下次你再這樣我沒有耐心應付。” 林東行抬眸,立在昏黃路燈下的身影堅實,他說服自己:“安安,我錯了。我再也不提這件事了,你也別生我氣了,我們和好吧?” 安平知道他在看她,她搖搖頭:“不,你已經錯過了你能抓住我的唯一機會。” 那恰好是一段她以為人生應該就是一套房子,一輛車,一個愛人,會小吵小鬧,但也溫馨有餘的狀態的時候。 但就是他,讓她意識到,要篩掉有“處情”的男人,唯一的出路就是變成讓他即使願意放下自尊來舔你,也夠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