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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間的洗浴,一次七塊錢,這屬於安平每個星期的固定支出。 裡面的佈局很簡單,挨著門的一邊是一個牆上櫃,用來放衣服和物品的,地上擺著一雙深藍色拖鞋和一個紅色的塑膠凳。蓮蓬頭的那邊開了一個換氣扇,裡面堆積了很多毛茸茸的汙垢。 安平脫下衣服用自己拿的袋子包住然後放到櫃子裡,拿下蓮蓬頭放了一會水,等有了熱水她把水往身上淋,瞬間激起了一層雞皮。寒意被熱騰騰的水汽蒸發,慢慢身體暖和了。 浴室的左手邊牆面是一塊幾近透明狀的牆磚,她一邊洗一邊看著牆磚裡對映出的婀娜酮體。胸部的兩團是飽滿的水滴,她伸手捏了捏,觸感柔嫩。 空氣被擠壓,水蒸氣像小珠子般往安平的面板上蹦,胳膊細細的絨毛上掛滿了露珠,浴室裡的氤氳纏進了她腦子裡。 安平覺得自己不瞭解這幅身體,周圍的女性也多是避諱。 她特意中午來洗澡就是為了避開高峰,有時候澡堂裡面會有成對的男女來洗澡,先是笑鬧,後面那聲音就變了。 她對性的概念從一開始就是隱晦的粗暴。小時候在爸媽臥室門口聽到的呻吟,上了初中以後班裡有段時間很流行一個詞“勃起”,懂的人聽到這個詞眼都笑得很大聲,她一臉懵。後來網際網路時代開始,不良網頁的彈窗讓以前的想象具象化。 再後來,高二像是一個集中爆發期。 八卦的傳聞裡少不了這些事,但它是以一種極其諂媚的方式出現。諂媚無知、諂媚好奇、諂媚朦朧的,誰也說不出個一二三的“我愛你”。 安平也很好奇,實際上這種被極力掩藏的東西更能引人注目。 從澡堂出來,安平出了市場,她沿著路邊找鞋店。宜陽的街道上總有一些永遠都在清倉的店鋪,門口玻璃門上掛著紅色黑字的標語:斷碼清倉,廠家直銷,全場 50。 但她低頭看了眼腳上那雙蓋在牛仔褲底下的鞋子,白色的部分已經泛黃,鞋幫的位置磨損嚴重,鞋邊馬上就要開膠了,她想起鄒喻腳上那雙好看的白色板鞋,後面印著一個三葉草的標誌。 安平抬頭看了眼馬路對面百盛的大樓,恰好路口人行道的紅綠燈跳轉成綠色的,她夾在人群裡走到百盛的樓下。 皮門簾隔絕了外面的冷空氣,裡面還安裝了高速運轉的暖風機,安平感覺被暖氣包圍著身體瞬間卸下了那股繃著的勁,變得輕鬆起來。 一樓扶梯的左手邊放了一個展示牌,上面有商場的位置指示。安平直接奔著鞋店去,裡面的營業員面露笑容問她需要什麼? 安平看了眼裝修精緻的店鋪和牆壁上的展架,口齒不清晰道:“要一雙我穿的板鞋。” “您可以在這邊選一下,這邊的全是女鞋,選好您告訴我碼數,我給您拿鞋子。” 服務員一直跟著她,安平開始感覺有些窘迫。她第一眼看的並不是鞋子的款式,而是希望看見價籤,終於在一眾高得要命的價格裡看見一雙她勉強能買得起的。 她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她挑了一雙規規矩矩,看著跟鄒喻那雙有些像的白色板鞋,打過折後三百九十五,她摸了摸兜裡的錢包,讓服務員拿了一雙她的尺碼。 安宗榮前天塞了五百給她,買鞋綽綽有餘。但是 安平不再多想,試了下鞋:“三十七碼正合適,麻煩您幫我裝起來。” 她手裡提著鞋盒,但是心裡的滿足感並非預想的那麼強烈。很多年後她才明白,那是一種不相稱的焦慮。 百盛的大樓有很多品牌店,琳琅滿目。 安平從扶梯上下來,尋著上面的指示牌去了洗手間,她感覺下身有點黏膩的液體流出來,預感應該是月經要來了。但是她褪下褲子看的時候發現並沒有,只是沾了點白帶。 她提褲子的時候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內褲,是緊身高腰的款式,蓋住了肚臍眼,不奇怪,但顏色是很土的粉色。 馬蘭娟執意要安平穿這樣的款式,說女孩的身體特別容易受涼,要注意保護。 安平還在想這些瑣事,手裡擠了點洗手液在搓,隔壁傳來談話的聲音,經歷過變聲期的男音,帶著粗糲和偽裝成熟。 “明天小測,我今天還跟你出來打球,夠義氣吧!” “一頓烤羊排,你也不虧。” “老王今天不在?他怎麼肯放你出來的。” “出差,去北京培訓了。” “給力呀,”男生笑,“我把這訊息發到群裡,他們都得樂死,那明天你爸留的那兩張卷子還交嗎?” “你覺得他會讓我們班唱空城計?接班的老師早安排好了。” “真沒勁,”水流聲嘩嘩淌著,很快那人又說,“你覺得那女生長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