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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掀開蓋了半邊的棉布,高興地將所剩不多的栗子全裝起來,放到稱上:“三十二,給三十好了。” 王培清從兜裡掏出錢夾付了錢,又把從老闆手裡接過來的炒栗子遞給安平,他嘴唇緊抿,依舊自顧自地走,不發一言。 安平懷裡揣著糖炒栗子,用手將袋口遮住,就當個熱水袋了。 賓館就在眼前,安平摸了摸兜裡的房卡,說:“到了。” 王培清抬眼看了下,幾個紅色的大字標著價錢以及能提供的服務,前臺的裝修風格有點老舊,但還算整潔,他想了下,說:“我送你上去吧!” 安平沒意見:“嗯。” 她那聲“嗯”淺淺的,很耐人尋味。王培清看她依舊一副坦蕩蕩的樣子有點來氣:“你學校怎麼樣?還適應嗎?” 安平撩起眼皮看他:“還好,努力適應。你呢?” “一樣。” 安平低頭笑了,她忽然覺得挺沒意思的,兩人手裡都握著空槍在瞄準對方。如果說之前那種少男少女間縈繞的香氣是帶著好奇的濾鏡,那麼現在短短半年的時間,視野和心境的膨脹已經讓他們不會吐出那麼幼稚又直白的氣味。 電梯停在眼前,安平進去後盯著裡面的廣告看,一面是嬰兒奶粉,一面是給老年人吃的鈣片,背後那面貼著一張無痛人流的海報。 上面的廣告詞很顯眼: “愛她就給她最好的,三分鐘無痛人流,真的一點都不痛!” 安平收回視線,王培清側身站在電梯門邊,他視線落在安平身上,又收回。好在房間在三樓,很快就到了。 錢同元和裴江南的房間就在她隔壁,安平插了房卡,開了燈。她的包還扔在床上,她進去把包收在窗邊的椅子上。 王培清進來後四周看了眼,確保沒什麼安全隱患。他走到安平邊上,看著她說:“你晚上睡覺注意點,這地方看著也不是很安全。” 安平屁股搭著椅子,沉默半晌,眸光低垂看著兩人的鞋尖問他:“你不要錢,那你要什麼呢?你之前不是說想好要什麼了嗎?說說看。” 她非常不擅長等待。 等待對她來說是給對方將槍口對準自己機會,安平討厭那種被掌控的感覺,準確地說,是她在母親身上看到了那種勒痕以及細密的疼。 她的碎碎念、她的促狹,在父親離開後她的憤怒、慌張以及無措都變成了聒噪,她要製造出凌晨三點的轟隆,奮力體現一個女人的強壯,她又要在深夜給安平唸叨以前,她好像聾了一樣。 聽不見外界任何有效的聲音。 安平覺得她懦弱,她意識到自己也正在做母親的暴民。 但她不知道那是群體命運。 房間裡的燈不是很亮,兩盞壁燈列兵似的掛在牆上,沒有開。中心的吊燈是個花瓣狀的,裡面的燈管估計裝上去就再也沒換過,發出來的光帶著孱弱的絲絲聲,連帶著王培清折落在床單上的影子也很淡,他提了一口氣:“沒什麼,那時候開玩笑說的,你還當真了。” 他說的是提條件那事,當時真沒想從她這要什麼,就是隨口一說。 安平眉心一痛,會意:“那你走吧!” 王培清眼神有一瞬的錯愕,但很快他調整好狀態,走到窗邊拉開簾子看了眼外面,黢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他說:“雪還在下,挺大。我等會走行嗎?” 安平不說話,將外面的羽絨服脫掉。她裡面穿著件克萊因藍的毛衣,是正肩的,規規矩矩。下面是緊身的黑色牛仔褲,腳上套著一雙黑色的馬丁靴。 她脫掉外衣後又坐床邊將腳上的鞋子脫了,裡面穿了雙棉線襪,她索性直接踩在床邊的深色地毯上。 兩人間隔了一把椅子的距離,王培清斜倚著窗臺,眼神落在安平一點面板都沒有露出來的腳踝上。他覺得宜陽的冬天太乾了,又幹又燥,他吸了口氣潤嗓:“我媽跟我說你和鄒喻假期的時候去找過我。” 其實蔣豔並沒有說,是前兩天見了鄒喻,她說的。 安平拎起鞋放在床邊的桌子下面,又把椅子往裡面推了下,兩人之間徹底沒了阻隔,她點頭:“我 qq 被盜了,怕你被騙錢。” 王培清張了張唇,想說什麼,隔壁的聲音打斷了他。先是嘔吐聲,一會能聽見沖水的聲音。很快錢同元那笑眯眯的聲音就傳過來了,他說:“寶貝,我好想你呀!” “你有沒有想我,叫聲老公聽聽。”醉醺醺,大著舌頭。 裴江南被他逗得咯咯笑,慢慢聲音從一開始的輕快變成低沉的慾望。安平司空見慣,但王培清覺得更燥了,他抬眼看安平,她坐在床邊,低頭揪著袖口地方纏起來的小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