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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培清叫住安平,他也不婉轉,等她回過身望著他的時候問:“你次次都要提我當時說要留在南方的事,但我現在懷疑那就不是你甩我的主要原因。” 他不介意用甩這個字,自尊心對他來講如果對達成目的有效那就是有用,如果沒有便是沒用。 安平不再往前走,停下來,手揣兜裡側了側身。她嘴裡撥出來的白氣在冷空氣裡浮動,兩人視線碰撞,誰也沒挪開。 沉默被凍幹,她不知道這些事還有什麼意義。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們也各自都往前走了。” 往前走? 王培清往前一步,拉近跟她之間的距離,鼻尖已經凍紅了,他目光灼灼,要把這冷寂的雪夜燙出一個洞,他挑動憤怒的情緒:“是你往前走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對待感情如此隨意、灑脫。” 他對待感情的態度有點繼承了老王的迂腐和傳統。王老師給他的教誨裡不光包含了儒家仁義禮智信的君子美德,當然這些很大程度上又被蔣豔的無拘無束給弱化了。但是他還總反覆強調,男人要有責任感。 他覺得跟一個女人有了肌膚之親不是件小事,是要負責的。 但母親說的沒錯,他跟安平開始的那個時間他還不成熟,他的未來是一片亟待填滿的藍圖,所以安平要他立刻馬上對未來做一個許諾的時候,他下意識反感,也覺得她不理智。 年輕不缺衝動,她衝動,那他也衝動。 然後,他後悔了,去找她。發現所有的聯絡方式都被她拉黑了,他問路無門,才發現除了剝掉了對方的衣服,摸到了滾燙的肌膚和情慾,其他的,他們一概都沒摸到。 好啊,她可以灑脫,那他也可以。況且那時候他在學校結識的校友很多,朋友來來往往,學習、大家一起鼓搗賺點錢的專案,很快那麼點情傷就被淡化了。 但他確實低估了安平對他的影響,只不過人忙碌起來後,留給情緒的空間並不多。二十開頭的幾年,時間的流逝是飛速的,後來他一次次飛北京,可是她確實往前走了。 鄒喻也許是無心,總會說說他們兄妹兩的現狀,後來他也聽膩了,不再來。 安平用手套擦了擦眼睫上的白霜,讓視線更清楚一點,所以,她問:“你早幹嘛呢?” 王培清也覺得剛才的譴責情緒大於事實,他自己也沒做的多好,但安平確實是個騙子。 他說:“你就是個騙子,你當時不是跟我說你兩天後才回學校,可我隔了一天再找你,你就玩消失。” 安平抬眸看他:“你可以隔了一天來找我,那憑什麼我不能只等你一天。我的耐心就只夠我等到第一天,和你猶猶豫豫到第二天,有什麼差別?都不高明。所以別說我,我們彼此彼此。” 天氣預報不準,原本報了晴天。但是這會開始簌簌落雪,不疾不徐,一片一片疊在兩人留下的腳印上。 王培清覺得肺要炸了,他就不是安平的對手。看她一張嘴多能說,剛才從他兩腳邊跑過去的那隻貓都被她驚到了,原本想看熱鬧,這會躲到黑黢黢的樹幹後面去了。 這是他今年見到的第一場雪,說不清楚的感覺。他牙關緊繃著:“你” “你什麼你,我說了別說我。”安平堵住他的話,仰頭看著他,漆黑的眸子裡有一點點水汽。 跟她說話就沒法不吵,王培清氣炸:“你能不能讓人把話說完,什麼毛病。” “什麼毛病也跟你沒關係。”安平是一寸也不讓。 王培清壓了壓火氣,講實話他之前跟德國公司的老狼們,因為專利權官司雙方都耗不起後來轉私下協商的時候,坐在會議桌上唇槍舌戰他也沒覺得這麼費勁。 “當然跟我沒關係,您不是往前走了嗎?哦,對,還帶著你那體育老師一起往前走的,怎麼他不陪你了,還是他也跟我一樣,不符合你的預期,所以也被你甩了。”話是說暢快了,但他覺得邵紀就是個烏鴉嘴。 安平的毛線帽上落了雪,她往上寸了下帽子,指著他說:“你再說我一句試試。” 王培清覺得他腦子進水了,在這麼唯美的景裡跟她吵架。看她那架勢,等會打起來都不一定。 他輕咳一下,看看周圍,語氣已經放低了:“你別用手指指人,不禮貌。” 有遊客看見下雪,出來賞雪。大多都是情侶,互相依偎著對視一笑,那隻貓跑出來從他腳邊越過去,又回頭警惕地看了看。 安平也往更僻靜的地方走了幾步,他在後面跟著,走了沒幾步,她就停下來,回頭看他,他怎麼覺得她眼睛紅了。 “所以你叫我出來要說的就是你沒走出來,而我走出來了,所以你覺著我對你要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