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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工將他找回來就完了。”
看官,你道周公子為何前倨後恭?他因信了老蒼頭假說自己見妖不實的話,便趁勢將書房私約隱起,說些正大光明,素不信邪之言,好使人不疑。這正是他痴情著迷,私心護短,以為強詞奪理,就可遮掩過去了。這老蒼頭早窺破其意,故用好言順過一時,然後再想方法。兩人各有心意。閒言少敘,且說蒼頭聽公子言罷,說:“老奴到前邊看看去。公子安心養病要緊。”出離書齋,自悲自嘆的去了。
公子一見老蒼頭已去,以為一肚子鬼胎瞞過,也不顧延壽兒找著找不著,仍復臥倒。自己也覺氣短神虧,飲食減少。心內:“雖知從清明以來與胡小姐纏繞,以至如此,然此乃揹人機密之事,胡小姐曾吩咐,不準洩漏。更兼羞口難開,到底不如隱瞞為是。倘若露出形跡來,老蒼頭必定嚴鎖門戶,日夜巡查,豈不斷了胡小姐的道路往來?大有不便。莫若等他再來時,找他個錯縫兒,嗔唬他一頓,不給他體面,使他永不再進書院才好。然他大約似參透了幾分。適才想他說的奇逢歡會,又什麼雪埋物終要露這些話,豈是說延壽兒呢?定然他想著胡小姐是妖精,因我說宅內並無妖精,他所以用雙關的話點我。雖說這是他忠心美意,未免過於羅唣。我想胡小姐斷不能是妖怪。無奈我們二人私會也非正事,他勸我幾句也算應該。況自幼曾受先人教訓,宜知書達禮,以孝為先。如今雙親辭世,雖無人管,也宜樹大自直,獨立成家。回憶寒食掃墓,自己實在錯誤。我常向人講男女授受不親,須學魯男子坐懷不亂,方不枉讀書,志在聖賢。那時與胡小姐相遇,若能抽身退步,豈不是正理?反去搭訕,與他交談。幸這小姐大方,不嗔不惱,更且多情。倘若當日血口噴人,豈非自惹羞恥,招人笑話?現在屈指算來,已有半載來往,我又未探聽過,到底不知這小姐是甚等人家。此時雖無人知曉,似這麼暮隱而入,朝隱而出,何日是個結局?事已至此,有心將話對蒼頭說明了,但這話怎好出口?況我自己也辨不准他的真跡。若說他是妖精,那有妖能通文識字、撫琴吟詩這等風雅之理?據我瞧,一定是宦門的小姐,門第如今冷落了。恐日後失身非偶,知我是書香後裔,方忍羞與我相會。這也是有心胸志氣的女子。”
常言說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周公子原自聰慧,聽了蒼頭之話,卻也覺背禮。自愧情虛,思想了一回,原悟過一半來。無奈見聞不廣,以為妖精絕不能明通文墨,又兼淫慾私情最難拋絕,故此他認準玉狐是個千金小姐,反說:“果園即有妖魔,斷不是胡小姐變化的。胡小姐明明絕世佳人,我與他正是郎才女貌,好容易方得絲蘿相結,此時豈可負了初心,有背盟誓?果然若能白頭相守,亦不枉人生一世。”想罷,依然在銷金帳內妥實的睡去了。
不知周公子從此病勢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回 眾佃戶拙計捕妖狐 老蒼頭收埋壽兒骨
詩曰:
從來採補是旁門,邪正之間莫錯分。
利己損人能得道,誰還苦煉戒貪淫?
且說老蒼頭自從離了書齋,卻復站在窗外發悶多時。聽了聽,公子仍又沉睡。自己悲悲慘慘,慢步出了書院之門,來至前邊司事房內。有打掃房屋的僕人見老蒼頭滿面愁容,便問道:“你老人家從公子書房下來,有甚麼事嗎?”蒼頭說:“你且不必問話,速到外邊將咱那些長工、佃戶盡皆叫來,我有話吩咐。”這僕人答應一聲,說:“你老人家在此坐著等罷,現在他們有打稻的,有在場裡揚簸糧食的,還有在地裡收割高粱穀子的。若要去叫,須得許大工夫。莫若將咱那面銅鑼篩響,他們一聞鑼聲,便都來了。”蒼頭說:“這倒很好。”於是,那僕人將鑼篩的“鏜”、“鏜”聲響。
此時,這些長工、佃戶一聞銅鑼之聲,俱都撂下活計,陸續來至司事房外,見了蒼頭,一齊問道:“咱宅有何急事,此刻篩鑼呼喚我等?如今人俱到齊,老管家快將情由說明。我等因你老人家寬厚,素日忠直,即便赴湯蹈火,亦所心願。”老蒼頭見眾人如此相問,乃長嘆一聲,說道:“叫眾位到來並無別事,你們可知咱公子為甚麼病的?近來外邊可有甚麼風聲沒有?”眾人一齊搖頭答道:“並沒聽見有甚風聲,亦不知因何有病。自三月之後,咱公子性情大改,與從前迥乎兩樣。先前在書房作完功課,有時便遛�到我們一處,說笑散悶。誰知寒食祭掃回來,反叫人囑咐我們,不許至書院窺視。從此,他也終無出來,亦未曾與他見面。你老人家大約也知道他有病無病,為何反來問我們呢?”蒼頭說:“眾位之話一毫不錯。但公子之病你們不知。你等可知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