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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演出的輕鬆喜劇。孔丘再根據儒書,認為犯了“平民輕視國君”的大罪,立即指揮魯國的衛士把那些無辜的男女演員驅到臺階之下,砍斷手足。據孔丘的門徒事後面不改色的宣稱,孔丘這次凌厲行動,不但沒有引起國際衝突,反而使齊國國君發現自己做錯了事,大為恐懼,就把從前侵佔魯國墳水以北一帶土地(汶水以北、龜山以北之田)還給魯國。
紀元前四九八年,孔丘建議三桓拆除他們的都城,以求魯國國君重振久已失去的權威,這就是著名的“墮三都運動”。三桓對於家臣們不斷地佔據都城跟他們對抗,很早以來就深為苦惱,孔丘的建議似乎是釜底抽薪,根絕家巨擅權的有效方案,所以一致贊成。可是,當叔孫家的後阝城(山東東平)和季孫家的費城(山東費縣),都拆除了城堡,要更進一步拆除仲孫家的成阝城(山東寧陽)時,仲孫家的態度忽然改變。不但仲孫家的態度改變,連都城已拆除了的二桓,也忽然警覺到不對勁。拆除都城固然可以阻止家巨利用,但也毀滅了保護自己對抗國君的力量。孔丘當然不肯中止,他請國君姬宋親自率領軍隊前去討伐,結果大敗而回,只好眼睜睜看著二桓把已拆掉了的那兩個都城重建起來。這是孔丘企圖恢復傳統秩序所受的最大挫折。
墮三都的第二年(前四九六),孔丘被賞識他的國君姬宋任命為代理宰相(攝相事),三桓已經大為光火,面孔丘卻不到三個月,就把一位很有名望的文化人少正卯逮捕,立即處死。然後宣佈少正卯有五大罪狀,這五大罪狀是:“居心陰險,處處迎合人的意思。行為邪惡,不肯接受勸告。說出的全是謊話,卻堅持說的全是實話。記憶力很強,學問也很淵博,但知道的全是醜陋的事情。自己錯誤,卻把錯誤潤飾為一件好事。”這種煙霧濛濛的抽象罪名,說明凡是有權的人,都有福了,他們可以隨時把這頂奇異的帽子扣到任何一個人頭上,而仍能振振有詞。恰巧遇到君主主持對天老爺的大祭典,在分祭肉的時候,三桓故意不分給孔丘。這是周禮社會中最嚴重的一種處分、表示已被深惡痛絕。孔丘只好流亡二出奔衛國。
孔丘的政治生涯到此結束,但對他卻是幸運的,他可以把全副精力用在教授門徒上。他曾經訪問過齊國、陳國、蔡國,尋求一個能實行他古老的政治理想——周禮的國度,但他無法找到。最後,紀元前四八四年,他再回到魯國定居,在外共流亡了十三年。
孔丘回國時已六十三歲,繼續教授門徒,傳播他對紀元前十二世紀周王朝初創時代的懷念和崇拜。又對下列五部當時已經存在的古老書籍,用他的觀點,加以編纂刪訂:
一 《易經》
二 《春秋》
三 《詩經》
四 《書經》
五 《禮經》
注意這五部書,它們被合稱為“五經”,大黃金時代結束後,儒家學派在政府中當權,這五部書支配中華人學術思想近兩千年之久。
《易經》是一部曖昧不明的形而上學的玄書,它所用的字句簡單而模稜,因之使它顯得好像十分深奧,讀者們可以站在各種角度,作各種不同的解釋。只因它是紀元前十二世紀周王朝初期的著作,而且據說出自周王朝開國英雄姬昌(第一任國王姬發的老爹)的手筆。所以孔丘懷著敬畏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避免太多的觸及到它的實質問題,他感嘆自己生命的短促,沒有時間深入研究。可是,星象家卻不像儒家那麼尊重它,老實不客氣的用它來推測未來,一直到二十世紀,仍把它當作一部占卜吉凶的巫書。
《春秋》周王朝所屬各封國,都有本封國的歷史記載,而且各有各的名稱。如楚國史名《(木壽)杌》,晉國史名《晉乘》,魯國史名《春秋》。孔丘對魯國史重予編纂,目的不在提供一部真實的史實,而在用來發揮他的恢復傳統秩序的政治理想,努力暴露對新興事物的排拒,更努力隱瞞或抹殺,甚至曲解貴族的罪行。舉一個例子可以說明孔丘的苦心,楚部落建立王國已三百年,但孔丘仍拒絕稱它的君主為國王,而只稱他為子爵,這個可憐的老人企圖用精神勝利的法寶來否定現實。於是,《春秋》遂脫離歷史的範圍,變為“褒善貶惡”評論性的經典。孔丘的門徒堅持說,經過他們開山老祖刪訂過的《春秋》,每一個字都有神聖的和深奧的意義。這些門徒中後來曾有三部著作《左傳》、《公羊傳》、《榖梁傳》,專門詮解《春秋》。其中最教人驚奇的是,《公羊傳》和《榖梁傳》,是用一種自問自答的方式來詮釋的,幼稚的程度,能引人失笑。然而,儒家學派的門徒卻不承認有什麼可失笑的,嚴肅的